想到这里的陈珩立刻就说道:“我会让陈家、糜家还有甄家的商队前往牂牁郡,与他们交换物资,暗中笼络他们为我所用。”
陈珩最后郑重地对李乾吩咐道:“此战不求速胜!你要做的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每下一地,便建立据点。记住,你是要给益州的南线钉下一颗钉子,而不是去送死。”
“稳固交州,开辟通道,等待命令兵进牂牁。期间若事不可为,宁可暂缓,不可冒险。”
李乾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
众人散去后,鲁肃低声问道:“主公真觉得此计可行?”
陈珩望着窗外,轻声道:“子敬,有祖郎、沙摩柯这些‘山林之主’在,还有元化和仲景二位先生。这条路上,我们才是主人。”
……
宛城,袁术府邸。
夜色渐深,暖阁内酒气弥漫。
郭嘉与袁术对坐于席间,案上摆着美酒与几碟小菜。郭嘉面色微红,斜倚着桌案,姿态懒散却不失风度;袁术则眯着眼,指尖轻敲酒杯,似醉非醉。
袁术举杯笑道:“奉孝,你这般人物,留在扬州,岂非明珠暗投?我南阳地广粮足,甲兵十万,若你愿留,我当以参军之位相待!”郭嘉这放荡不羁的性格与袁术相符,这几日,袁术感觉郭嘉真是他的知己。
郭嘉轻笑摆手:“袁公美意,嘉心领了!然主公与我有知遇之恩,岂可轻弃?何况……”他晃了晃酒杯,意味深长道,“玉玺易得,知己难求。”
袁术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深沉:“玉玺乃天授之物,非人力可强求。你主公肯以此相换,倒是识趣。”正说着,他忽然压低声音,“最后一批物资已上路,数日后便可抵你营中。届时……”
话音未落,房门忽被推开。袁术的主簿阎象疾步而入,面色凝重,径直向袁术行礼:“主公!府库粮械近日锐减,在册的工匠也少了千户。敢问主公,这些粮械和工匠在何处?”
袁术醉意顿消,握杯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挥袖斥道:“区区粮械,也值得大惊小怪?近日剿匪抚民,耗用些物资有何奇怪!”
阎象上前一步:“可数额如此巨大,主公……”
袁术猛地掷杯于地:“阎象!南阳是本将军的南阳,还是你的南阳?”
阎象脸色一白,低头不语。郭嘉适时起身,拱手笑道:“袁公政务繁忙,嘉不便久扰,今日便告辞了。”
袁术顺势下台道:“奉孝慢行,他日若改主意,南阳随时虚席以待!”
……
兖州,鄄城,州牧府议事厅。
厅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曹操高坐主位,脸上带着从徐州无功而返的疲惫与更深沉的阴鸷,下方,文武分列两侧。文臣以荀彧、戏志才、程昱、毛玠为首,武将则济济一堂,曹仁、曹洪、夏侯渊,以及护卫大将越兮和许褚等。
曹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打破了沉寂:“徐州之事,诸位已尽知。我军兴师而去,却不得不铩羽而归。非战之罪,乃因伯玉横生枝节!”
他提到陈珩之名时,牙关微微咬紧。这个名字如今像一根刺,扎在曹操的心头。
“其麾下兵甲之利,诸位或有耳闻,数日前我等更是亲眼得见,士卒悍勇,甲胄耀目,弓弩之盛,超乎想象。”
曹操的目光扫过众人,“更兼其文武众多,已成一患。此次他以‘阻止屠城’为名,强行干预,致使我功败垂成。诸位,接下来,该当如何?”
曹洪性急,出列道:“主公!难道就因他陈珩兵强马壮,我们便怕了不成?徐州之仇,不可不报!”
曹操抬手止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报仇,自然要报,但方法需变!下次兵发徐州,传令三军,克城之后,不得再行屠戮。如此,他便再无借口干预。若他再敢插手……”
曹操声音陡然转寒,“便是公然与我为敌,届时,即便倾力一战,也在所不惜!”
众将闻言,虽觉憋屈,但也知这是目前破除陈珩干预的最直接的方法,纷纷抱拳称是。
此时,荀彧上前一步,眉宇间带着忧虑,补充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主公,彧从长安得来一些隐秘传闻。据说……董卓在位时,他似乎与董卓有过往来,关系匪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与国贼董卓勾结,这名头足以让任何势力蒙尘。可惜,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然而,更细致入微的分析来自体弱却多谋的戏志才。
他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文若所言或是一个把柄,但……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军屠城不过数日,其使者便精准抵达,仿佛早已预知。”
“还有此前种种,此等‘先知先觉’,绝非偶然。属下推断,其麾下必有大量细作,遍布各州,潜藏极深。恐怕……就连这兖州境内,也早已被渗透,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什么?”
戏志才话音落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曹仁、夏侯渊等将领面面相觑,程昱、毛玠等文臣也面露惊容,细作竟然可能已经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在各州自然是也有细作的,但是绝对做不到像陈珩这样。
他猛地一拍案几:“查!立刻严查!文若,仲德,此事由你二人协助,梳理内部,但有可疑,宁错勿纵!”
他随即看向戏志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志才,你所言极是!暗处之敌,甚于明处之刀。从即日起,由你牵头,组建我军的暗探组织,专司情报、监察、反间,名称便叫——‘校事府’!”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郑重躬身:“属下,领命!”
跳跃的烛光将戏志才脸上那不健康的潮红映照得更加明显,他刚因筹建校事府之事情绪激荡,此刻忍不住又是一阵压抑的低咳,身形微晃。
曹操看着他,眉头紧锁,方才议事的杀伐果断被一抹真切的担忧取代,“志才,”他声音放缓,“你的身体……始终是吾心头大患。如此殚精竭虑,恐难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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