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年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瞧了瞧一脸冷漠的翁旭然，然后点点头。
“嗯，”敖苒点点头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他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
李安年立刻回头看向翁旭然，对上眼神后用恳求的语气问：“让他看看？”
翁旭然摊了摊手反问：“看什么？”
李安年站起来道：“他有可能直接搞清楚你到底是哪个海的，否则我们还要再跑三次。”
翁旭然闻言视线越过李安年肩头看向他的红发同族，嘴角扯了扯说：“行吧，让他来。”
李安年转身冲敖苒招招手，敖苒撇撇嘴站起身走到了翁旭然跟前，翁旭然比他高半个头，他得抬头仰视他。情况有些尴尬，翁旭然移开了眼神，抱着胳膊站着。敖苒一只手捏着胳膊绕着翁旭然慢悠悠走着，绕了两圈后问：“可以变一下龙形吗？”
“我可以帮你找衣服去。”李安年立刻这么说了句。
翁旭然默默咬了咬嘴唇，后退了五步远，哪吒和李安年敖苒都下意识跟着推开，果然很快，翁旭然摇身一变成了龙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敖苒挑挑眉，又绕着走了一圈，问：“这是你体型最大的状态吗？”
青龙回过头来，冲他摇摇头。
哎？？这还不是他体型最大的状态吗？李安年对此确实是吃惊，她每次看到翁旭然的龙形都是这种体型，还以为他真最大就是这么大。
那他最大能有多大呢……好好奇……好想看啊……
“去给他找衣服呀，”哪吒突然出声提醒道，“哦，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怎么走。”
“我知道怎么走，”敖苒主动请缨，“我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身旁青龙突然一跃而起，猝不及防地朝李安年扑来，李安年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就被青龙用爪子抓住腰往高处窜去。
我受够了！！
——李安年在心中如此大吼道，然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翁旭然这爪子这么大居然能抓住她整个腰，那就是他本身变大了啊！
李安年定睛一看，果然近在咫尺的龙身看起来就是粗壮了一大圈，绝对不是她的错觉，翁旭然就是变大了一倍！
这就是他最大的状态了吗？还是说，可以更大？
这种情况下翁旭然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她都能看个一清二楚，甚至还能看清鳞片上水波映照般的流光，细密的纹路，所有细节在她眼底分毫毕现，看着看着她居然忘记了耳边呼呼作响的狂风在撕扯她的头皮，连什么时候落地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屁股挨在地面上她才回过神来。
翁旭然这一下把她放得还挺温柔，没让她摔得太惨，李安年拍拍屁股站起来，翁旭然已经稳稳停在她跟前的地砖地面上，这么一看他真的是变得好大只，比李安年记忆中，尤其是第一次见到的那只落汤鸡一样的小青龙大了一倍不止，同样青白相间的背脊鬃毛连同长长的胡须一道无风自动，飘扬流动，这一幕真真恍如神话融进了现实，李安年此时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将龙作为图腾信仰膜拜，千年如此，谁能拒绝这样美丽威严的生物呢。
直到翁旭然冲屋里甩了甩头，李安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替他拿衣服的，赶紧转头跑进屋里。
这屋子就要比李安年之前去过的小一些，比较符合李安年看的宫斗剧里那些答应、常在住的院子。李安年进了寝屋去在橱柜里随手翻了翻，正要拉开第二个抽屉时，她突然感到一道瘦长的阴影投在自己身上。
看都不用看，那当然是翁旭然。
既然恢复了人形，那……他现在应该是全裸的。
李安年慢慢站了起来，身后翁旭然也没有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直奔主题吧。”翁旭然开腔了，“你是打算跟我分手？”
李安年一哆嗦，然后努力挺直背脊，咬住了嘴唇。
“不是。”李安年果断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需要明确自己的心意。”
“你的意思是，交往了一个月二十一天后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
“……我是这个意思。”李安年叹口气说，“我总觉得之前的决定太草率了，我明明没有做好准备。”
“那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好准备重新开始了吗？”
李安年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还是说，做好准备分手了？这就是我一开始的问题。”
就差把“请你回答”直接说出来了。
“不，我不想分手。”李安年转过身望向翁旭然，“暂时，的确不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
“就是还没想明白，但是暂时不想看见我，希望我给你足够时间下定决心分手，对吧。”
李安年垂下眼睑又立刻移到一旁，咬着腮帮子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做渣女，吊着人不放。”
“对我来说倒是好事。”翁旭然毫无芥蒂地微笑着说，“我宁愿你这样。”
李安年微微张大嘴又望向翁旭然，他平静地走过李安年身边蹲下身说：“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三分钟后门口见。”
李安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走出屋子，来到门口坐在台阶上望着头顶上一片蔚蓝的“天穹”发呆。
他刚刚是故意那么做，就是为了把自己带到这里，两个人有个独处的机会吗？
说什么……宁可被吊着也不想立刻被分手……至于那么卑微吗？
我配吗？
反正我觉得我不配。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啊……要是露出鄙夷和不屑的表情，干干脆脆把我蹬了，我心里还好受点……但是这样恋恋不舍的……
李安年越想越感到脑壳突突跳着疼，额角更是疼得厉害，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院子中间去，开始强迫自己思考几个问题。
也许这几个问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思考过之后，她就能很快给翁旭然一个答复，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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