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医疗中心的玻璃幕墙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把内华达沙漠的烈日反射成千万根刺眼的金针。陈小北刚踏出黑色轿车,一股热浪就裹着沙砾扑来,呛得他喉头发紧——这干燥炙热的空气,与哈灵顿庄园那种渗入骨头的阴冷截然不同。
李秘书快步跟上,声音压得很低:“陈先生,德雷克·肖恩博士……他们整个团队都在里面了。”他顿了顿,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只补充道,“我看过资料,他们去年用机器人完成的微血管吻合手术,精度达到了微米级。”
陈小北没说话,只是抬手拂去长衫袖口一粒被风卷来的细沙。他的目光平静地投向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自动玻璃门。
医疗中心大堂冷气开得十足,瞬间抚平了皮肤的灼热。德雷克·肖恩被记者团团围住,量身定制的深蓝色手术服没有一丝褶皱,金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头颅移植?它早已不是科幻小说里的概念,”他的声音透过话筒带着一种精心打磨过的磁性,“而是科学进化的必然步骤。今天,我们将共同见证医学史上的真正里程碑!”
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刚进门的陈小北,嘴角扬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里面有审视,有好奇,更有毫不掩饰的挑衅。
陈小北仿佛没看见那目光,只是低头轻轻掸了掸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件衣服有些旧了,颜色洗得发白,却异常干净。
“这就是那个中医?”一个举着录音笔的记者小声对同伴嘀咕,“看着……也太普通了吧?真能完成这种级别的手术?”
德雷克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来,伸出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什么:“德雷克·肖恩。希望你不是只靠运气通过前两次测试的。”他的中文很流利,但每个字都带着硬邦邦的棱角。
陈小北伸出手,两人握在一起的瞬间,德雷克感到自己的手掌仿佛被一层温润的气流包裹,那股试图施加的握力竟泥牛入海般消散了。他微微一怔。
陈小北松开手,语气平淡:“陈小北。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
评审室内气氛凝重。五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医学伦理专家坐在长桌后,表情严肃。德雷克率先发言,全息投影亮起,展现出复杂的生物分子结构和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我们团队开发的新型脊髓融合技术,”他手势有力,投影随之变换,“核心在于这种独特的生物相容性聚合物支架,它能引导神经轴突定向再生。看看这些猕猴实验的数据,功能性恢复成功率稳定在73%以上。”
一位评审扶了扶眼镜,惊叹道:“惊人的突破!这简直是脊髓损伤治疗领域的革命!”
轮到陈小北时,他只是从那个洗得发白的布包里,取出几枚细长的银针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他将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动作舒缓,周身似乎有一种沉静的气场蔓延开来,让刚才还有些躁动的评审室莫名安静了。
“中医认为,头为诸阳之会,脑为髓海。”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头颅移植,首要并非机械连接,而是生机续接。气血不通,阴阳不交,纵使接合得天衣无缝,也不过是死物拼接。”
德雷克嗤笑出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陈医生,你是打算用这几根针和一包草根,来完成世界上最复杂、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吗?这可不是在乡下诊所治疗感冒头疼。”
陈小北抬眼看他,目光落在德雷克的左肩上,静静地说:“肖恩博士,您左肩旧伤,约是七八年前所致,伤及筋脉。每逢阴雨天,或劳累过度,便酸痛难忍,甚至牵扯至颈侧,可对?现代医学的理疗手段,似乎并未根除这个问题。”
德雷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肩。这个动作完全出于本能,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放在了那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你……你怎么会……”
“气滞血瘀,观其形,察其色,便知大概。”陈小北收回目光,依旧平淡,“医道浩瀚,各有所长,何必以己度人,妄下断论?”
手术区被透明的玻璃墙一分为二。一边是德雷克团队的领域:数台庞大的显微手术机器人发出低沉的嗡鸣,激光定位器的红点在无菌布上画出精准的线条,冰冷的机械臂悬垂待命。另一边,陈小北的手术区则异常简洁,除了标准的手术设备,只有他带来的那个布包。
“启动低温灌注系统!维持核心体温在目标区间!”德雷克的声音通过通讯系统传来,清晰而充满权威,“激光吻合器准备,我要每根血管的接合误差不超过0.1毫米!注意监测颅内压!”
机械臂开始精准移动,发出极富科技感的轻微声响。助手们穿梭忙碌,紧张地盯着各项监测屏幕。
“患者血压稳定,氧饱和度98%,可以进行脊髓连接阶段。”护士长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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