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眼上的暗紫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小海生的掌心被烫得发麻,那温度不是来自阳光,而是藏在纹路里的魂息——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骨头。苏先生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朱砂混的粉末,往舟眼上一撒,“滋啦”一声,粉末冒起淡蓝的烟,暗紫纹路暂时停下了蔓延。
“是海骨煞。”老人的声音发颤,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三百年前祭海沉下去的船工,尸骨泡在归墟魂息里,就变成了这东西。它们专缠有魂息的器物,舟眼装了那么多渔民的魂,自然成了目标。”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竹篓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慌色,却还是把手里的贝壳串往舟眼上贴:“这是我爹的,能镇住它吗?”贝壳串刚碰到舟眼,上面缺的那枚贝壳位置突然亮起微光,暗紫纹路竟真的退了半分。苏先生眼睛一亮:“血亲的物件能暂挡,可治标不治本。要除海骨煞,得办‘走水祭’。”
“走水祭?”陆寻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他在码头听老渔民说过这仪式,是给沉海的亡者送“路引”,要在涨潮时放船灵灯,灯里裹着亡者的骨渣,可现在哪来的骨渣?
“不用真骨渣,用镇墟号的船板碎屑就行。”苏先生往祭海坛的方向指,“三百年前沉的镇墟号是祭海船,船板吸了祭文的灵气,能当‘替身骨’。但得有人去捞船板,那片海域现在全是海骨煞的影子,船一靠近就会被缠上。”
话音刚落,海里突然翻起一道银色的浪,那只鲛人又冒了出来,这次它怀里抱着块发黑的木板,上面还嵌着半枚生锈的铜钉——正是镇墟号的船板。鲛人把木板推到小海生面前,嘴一张一合,发出“呜呜”的声,苏先生懂些鲛人语,翻译道:“它说镇墟号的船灵在找‘长元’,只有长元能拿船板,还说……铜镜被污了。”
“铜镜?”小海生想起之前苏先生提过的海眼铜镜,据说是三百年前用来镇压归墟的器物。鲛人点了点头,尾巴拍了拍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船板上,映出模糊的画面:一艘破船的船舱里,挂着面铜镜,镜面泛着暗紫,周围缠着无数根海草,海草里裹着白骨。
“走水祭得用船灵灯,灯油要混雄鸡血和鱼油,灯芯得是镇墟号的船板碎屑。”苏先生立刻安排,渔民们分头行动,有的去杀鸡取血,有的去翻自家的鱼油桶,还有的去妈祖庙拿祭灯——那是几盏竹骨纸糊的灯,上面画着妈祖像,边角都磨得发毛了。
小海生蹲在码头边,用小刀把镇墟号的船板削成碎屑,木屑落在掌心,带着淡淡的海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魂息。潘大叔的女儿蹲在他旁边,帮着把碎屑装进灯芯筒,小声问:“我爹能感觉到吗?他要是怕黑怎么办?”小海生摸了摸她的头:“船灵灯能照路,我们还会喊他的名字,他肯定能听见。”
等船灵灯做好时,潮水刚好开始涨,海面泛着金红的光,是日出的颜色。苏先生站在祭海坛上,手里举着三炷香,对着大海拜了三拜,嘴里念着祭词:“沉舟的、落海的、找不着家的,今日送灯引,莫缠活人的魂,莫挡归乡的路……”
渔民们跟着拜,然后每人拿起一盏船灵灯,往海里放。灯油混着鸡血,在水面上飘着,灯芯烧得“噼啪”响,映得水面上全是晃动的光。奇怪的是,别的灯都顺着潮水往沉船湾飘,唯独小海生放的那盏,突然转了个方向,往东边的暗礁区飘去,灯影里还隐约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粗布褂子,正是潘大叔。
“跟着灯走!”苏先生大喊。小海生立刻跳上渔船,陆寻和鲛人也跟着上来,渔民们划着桨,跟着船灵灯往暗礁区去。刚靠近暗礁,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像是有东西在水下撞船。陆寻趴在船边往下看,只见水里漂着无数根海草,每根海草上都缠着半片白骨,正往船底钻。
“是海骨煞的触手!”苏先生掏出个陶瓶,里面装着骨符水——用老渔民的旧鱼骨泡的水,往船底泼去。水刚碰到海草,海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枯萎,可更多的海草从暗礁缝里钻出来,甚至有几根缠上了船桨,把桨叶都勒出了印子。
鲛人突然跳进水里,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尖锐的叫声。水里的海草像是怕这声音,暂时退了退。小海生趁机举起舟眼,对着暗礁区照去,舟眼的右眼“识海”发出金光,照得水下的暗礁清清楚楚——暗礁中间有个洞,洞里泛着暗紫的光,正是镇墟号的入口!
船灵灯飘进洞里,小海生立刻划着桨跟进去。洞里比想象中宽敞,船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还泛着淡金的光。船舱中央挂着那面海眼铜镜,镜面有洗脸盆那么大,边缘刻着渔纹,中间泛着暗紫,像是蒙了层灰,周围缠着的海草里,真的裹着白骨,有的骨头上还套着三百年前的粗布袖子。
“铜镜被海骨煞的魂息污染了,得用三牲血净化。”苏先生说,三牲是鸡、猪、鱼,按渔俗,祭海要用活物的血,才能唤醒器物的灵气。陆寻立刻从船舱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活鸡和猪心——渔民们怕路上遇到危险,提前备了祭品,至于鱼,鲛人跳进水里,很快就叼上来一条泛金的灵脉鱼,鳞片在灯影下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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