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中央铺了白沙,吕布拖着戟入场,戟锋仍缠白布。三人各持刀、枪、锤,立成半圆。陈宫在廊下低声道:“打‘人’,要打到‘心’,最好不流血。”
吕布足尖一顿,沙面震起细尘。
第一人抢先试,持枪直刺,枪尖如蛇吐信。吕布不退,戟柄横去,轻轻一搭,枪尖偏出尺许。
第二人刀斩下,刀风呼呼;吕布腕一翻,戟尾扫刀脊,刀一麻,手腱酸麻,第三人举锤欲落,吕布跨步入他肘下,身形近不得再近,肩头一撞,那人如遭寒铁撞心,气窒,锤落,但人未倒。
三合。
三人脸色皆变,知遇劲敌,目光里好胜心与惊惧一齐涌。
吕布不趁胜逼,只退半步,戟在手里转了个小圆,布上“禁”字翻了一下,像一面白旗忽正忽反。他忽地笑了笑,脚下迈出并州步——那是他多年在风雪里练出来的步,脚落之处,人的心先一步过去。
戟影如风里挂一条白练,缠住第一人的枪杆一绕一黏,枪便像被无形帛卷住,抽不出来;戟尾反挑第二人刀柄,将刀挑起三寸,使其握得不紧不松,偏偏失了力;戟杆斜压第三人脊背,像有人在背上放了一扇门,抬不得头。
“够了。”吕布一声轻喝,像钟在堂上微微一响。他把戟往地上一杵,沙面被戟锋戳出一个小小的白洞,洞不深,却极稳。他环顾四座,声音不高,却传入每一人耳里。
“金门之内,久有‘旧人旧路旧规’。今日起,只一条路:金吾路。谁肯走,谁在前;谁不肯走,回家种田。”
三名旧更头对视半晌,忽地齐齐丢下兵器,抱拳跪地:“罪在旧习,请金吾责罚。”
吕布点点头:“旧习可去,旧心须换。杖十,留之;三日内立一新制:遇女眷车舆,先退三步,再转身;遇黄绫诏,不许奔走,不许高声,只许肃立。”
“诺!”三人应声,声音里带着惭服。陈宫在廊下暗暗吐气:这一“打”,打在力上,也打在脸上,却不打至破,给彼此留下了“新路”。
“第三把火,烧人心。”陈宫低声道,“三把火一齐,门路心都亮。”
吕布微微点头,忽又抬眼望向廊外——那里有一抹素衣影,静静立着,不近不远。
素衣人的面目被檐影遮掉,只露出一双极安静的眼。
片刻后,那影子轻轻一转,消散在回廊的光暗里。陈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低声问:“谁?”
“看门的风。”吕布收回目光,胸口的木簪轻触皮肉,心神更静,“不必急。李儒在看,他要看我火势有几成。”
——
黄昏前,太常署外立榜。
榜名曰《金门九禁》,榜下又有一行小字:“违者从重。”传榜的小吏念到第三条“禁假令”时,围着看的人群里爆出一阵窃笑——午间那一戟划“诏”的白痕悄悄传开,勾得人心痒。
李儒在远处观榜,袖中折扇轻拂,笑意温温。
身侧小吏低声:“都护,九禁立了,门与路都硬了。”
“硬得好。”李儒道,“硬得越早,越易捧。软泥扶不起来,硬木方好雕。”他偏头看向金门,眼底像藏着一柄极细的针,“明日赐马。”
“赤兔?”小吏会意。
“赤兔。”李儒合扇,“以马缚心,用恩锁手。他若不受,众口在他身上;他若受,马在他心上。捧杀之二,名曰‘缚’。”
小吏躬身:“谨记。”
——
日落。金门上悬灯初点,光如珠,珠串成一条从门额垂下的溪。
羽林房内静得能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张辽递来一只小绢囊:“王府来信。”
陈宫接过,拆开,里面是一方绛色丝巾,巾上用银针细细绣了四个字:忍是刀鞘。
丝巾下压着一片新剪的青丝,缠着一枚极小的铜钱。
陈宫看一眼,笑着递给吕布:“夫人替你缠住手。”
吕布指腹轻轻摩过那四个字,心里像有一泓井水被月光照了一下。
他把丝巾折好,收回胸口木簪的旁边,让两物贴在一处,彼此的温度慢慢混在一起。他闭眼片刻,再睁眼时,神色清澈而沉稳:“夜巡。”
“今日你亲自?”陈宫挑眉。
“第一夜,须亲自。”吕布起身,取回佩刀系在腰侧。
张辽与高顺在门外应声,火把照亮他们的铠甲,金光在甲缝间流动,像一条条伏在夜里的龙。
——
夜深,禁鼓三通。
金门内外皆清,唯有巡更的脚步在青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吕布领一队自东廊起步,沿“御沟桥”绕至“未央廊”角,再折向“太庙小径”。
每至一处暗角,他都不疾不徐地停一停,听风,嗅气,指尖轻触墙角的粗糙,像在与这座城做一场近身的对话。
“金吾大人。”一处廊下,忽有两人慌慌张张自暗影间窜出,扛着一只包裹严密的漆匣。
两人一见前头火把照出吕布的脸,腿上立刻像灌了水,险些跪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请大家收藏:(m.zjsw.org)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