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利用官方资本,持续从北疆屯田区、以及通过糜家商业网络从荆州、扬州等地紧急调运粮食入京,在西市和东市设立了多个平价售粮点,牢牢将价格钉在四十钱一斗。他甚至公开了粮食的入库成本和运输费用,表明这个价格官府仍有微利,并非亏本赚吆喝,以此打击奸商散布的“官府撑不了多久”的谣言。
三大粮商试图联手抵抗,闭仓停售,企图造成市场恐慌,等待官府储备耗尽。然而,糜竺早已通过御史暗行和市井渠道,将他们各大仓库的大致存粮数量摸得一清二楚。他算准了他们的库存支撑不了太久,尤其是卫氏,因其囤积最多,资金占用巨大,压力也最大。
同时,糜竺使出了第二招——舆论战。他授意一些说书人和童谣,在市井间传播“卫家米,百姓泪”、“吴家仓,老鼠胖”、“通济栈,黑心肝”之类的顺口溜,将民怨精准地引向这几个大粮商。甚至有一些小吏“无意中”透露,朝廷正在核查近几年的粮税账目,重点就是那几家。
压力之下,联盟开始出现裂痕。背景相对较浅的吴氏率先动摇,他们担心再扛下去,不仅赚不到钱,可能连老本都要赔进去,还会惹上官司。吴氏家主秘密派人接触糜竺,表示愿意按官府指导价出售部分存粮。
糜竺欣然接受,但提出了条件:必须优先供应给均输平准署,并且价格要比指导价再低一成。这是杀鸡儆猴,也是分化瓦解。吴氏权衡利弊,只得答应。
消息传出,卫氏和通济栈又惊又怒。卫氏的东家,仗着与宫中某位权重宦官(曹节余党)的姻亲关系,竟然想出了一条毒计。
这天深夜,糜竺还在衙署中核对账目,一名心腹仓皇来报:“令君!不好了!我们设在洛水码头的一处临时粮仓……走水了!”
糜竺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一闪:“损失如何?可有人伤亡?”
“火势刚起就被巡夜的兵丁和咱们的人发现,及时扑灭了,只烧毁了外围的一些草料,粮仓无恙。但是……抓住了一个纵火之人,他……他声称是受令君您指使的!”
“诬告?”糜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伎俩。这是要栽赃陷害,把他这个平准令拖下水,甚至牵扯到皇帝!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狗急跳墙,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反而说明他们快撑不住了。
“人呢?”
“已被我们控制,塞了口,没让他胡乱喊叫。”
“看好他。”糜竺沉声道,“另外,立刻去请皇甫嵩将军麾下的巡城司马过来,就说我们抓到了一个纵火犯,疑似太平道余孽,意图扰乱京师!”
心腹一愣,随即领会:“属下明白!这就去办!”将纵火案定性为太平道余孽作乱,既能避开针对糜竺的阴谋,又能借力打力,利用朝廷正在严打太平道的东风。
这一手反击又快又狠。第二天,巡城司直接派兵“保护”了卫氏和通济栈在城外的几处主要仓库,美其名曰防止“乱党”破坏。实际上是切断了他们暗中转移粮食的可能。而那个纵火犯,在巡城司的“专业”审讯下,很快就“招认”是受了卫家管事的指使。
形势急转直下。在官方强大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多重压力下,卫氏和通济栈终于崩溃了。他们不得不主动找到糜竺,表示愿意无条件接受官府平准价格,开仓售粮。
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洛阳粮价风暴,终于平息。斗粟价格稳定在了四十钱左右,市民们欢天喜地,对这位商贾出身的糜令君交口称赞。均输平准署一战成名,确立了权威。
德阳殿内,刘宏听着卢植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正轻松的笑意。
“好,很好。糜子仲果然没让朕失望。”他赞许道,“此人通经济,知权变,懂人心,是块难得的干才。告诉糜竺,放手去做,朕支持他。均输平准之策,要尽快推行到三辅、河南等关键地区。”
“臣遵旨。”卢植躬身,随即又道,“陛下,糜竺此次虽胜,却也彻底得罪了卫氏及其背后的势力,还有颍川的那些……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刘宏冷哼一声,目光掠过殿外蔚蓝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朕知道。卫家?颍川?”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他们不过是疥癣之疾。糜竺是朕立在明处的一杆旗,朕倒要看看,谁敢动这杆旗!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你让糜竺做好准备,更大的风浪,马上就要来了。”
卢植心中一凛,知道皇帝所指的,是那隐匿于民间,却已暗流涌动的太平道,以及那些盘根错节、与国争利的天下豪强。糜竺的初战告捷,只是掀开了这场经济大战的序幕而已。
而此刻,刚刚松了口气的糜竺,在自己的衙署内,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拜帖。帖子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闻君善贾,愿以天下为市,君可敢与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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