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我们在一处废弃超市门前停下。门框歪斜,玻璃碎裂,里面堆满杂物。门口蜷缩着一个人影,裹着一件破旧军大衣,帽子拉得很低,身体微微颤抖。
赵勇率先下车,慢慢靠近。“同志,你还好吗?”他声音温和,右手自然垂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那人抬起头,满脸胡茬,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他警惕地看着我们,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我们是警察。”我说着走近,“看到你在外面待了很久,担心你出事。要不要先去救助站?那边有热水、床位,还能吃饭。”
他摇摇头,声音嘶哑:“我不去……去了也没用。上次住了两天,出来还是没地方去。”
李悦蹲下来,语气轻柔:“那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家人,或者申请临时补助。”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吐出两个字:“王……建国。”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锁。后来我们查到,他原是纺织厂工人,九十年代下岗,妻子病逝,儿子远走外地失联。他曾靠蹬三轮维生,五年前摔伤腰椎,失去劳动能力,渐渐滑入无人知晓的角落。
当晚,我们陪他办完手续,送他入住新建的过渡性救助中心。临别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出乎意料。
“你们……怎么会找到我?”他问。
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们开始学会听那些没人听见的声音了。”
回到局里已是深夜。办公室灯还亮着,李悦在整理今日数据日志,赵勇在写情况通报。我站在窗前,望着这座灯火渐稀的城市,想起徐文芳的女儿——那个扎马尾的小女孩,如今已被亲属接走。她在日记本上写道:“妈妈不在的日子里,我以为全世界都忘了她。但现在我知道,有人记得。”
“回声计划”不是英雄主义,也不是浪漫幻想。它只是一个承诺:在这个庞大而冷漠的系统里,不再让任何人无声消失。
只要还有一个身影在寒夜里徘徊,我们就不能停下脚步。
因为真正的正义,不止于破案之后,更始于悲剧发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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