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弄死最好。
心里这么盘算着,李进阳脸上却笑容热情:“许叔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喝口水。”
“我和大茂哥就是有点小误会,您老别往心里去,我们关系好着呢,今天在保卫科聊了一整天,谈得挺投机的。”
许富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眼神古怪地打量着李进阳。
这小子,真是以前那个窝囊废?
李进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叔,怎么了?您不信我说的话?”
“信,信……”
许富贵还能沉住气,许母却忍不住了,直接哀求道:“进阳,你别瞒我们了,我们托人问了保卫科,大茂现在还被吊着呢。”
“听说他哭了一整天。进阳,我和老许不怪你,真的,昨天的事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大茂毁你名声,你怎么收拾他都不过分,是他活该!”
“可是进阳,我就这一个儿子,婶子求你抬抬手,给他留条活路吧,不然老许家可就绝后了……呜呜。”
咳咳!
谎话被当面戳穿,李进阳也有点尴尬。
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干脆不装了,直接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手里把玩着杯子,“是,绝了后,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可是许叔,你们想过没有?大茂昨天坏我名声,说我瞧上秦寡妇。本来谣言笑笑就过去了,可他偏偏还配合贾张氏那个糊涂蛋来我家闹一场,这不是要断我李家的根吗?”
“背上这种名声,厂领导怎么看我?街坊邻居怎么看我?哪家好姑娘还愿意嫁给我?”
“许叔,我是在保卫科工作,有点小能力,才能收拾大茂。要是我只是个普通工人,没本事报复,我相信你今天也不会来跟我道歉,对吧?”
“还有他婶子,你一句‘抬抬手’说得倒是轻巧!”
话说到这份上,许富贵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儿子这事确实做得太出格,坏了人家名声,搁谁身上都是天大的事。
“可你也教训过大茂了,再说我们也没跟着易忠海一块来坑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上门……”
许母见李进阳始终不松口,梗着脖子急急插话。
许富贵来不及拦,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瞪眼喝道:
“闭嘴!”
“我说错什么了……”
“再多嘴就给我出去!”
见老许真动了气,许母才不服气地低下头。
李进阳一直没着急,这时抬手止住许富贵的解释,看向许母,语气平静:
“看来您觉得来找我商量,是给我面子、看得起我?可惜,我别的都好,就一样改不了——脾气倔,不服输,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您请便,现在就可以去找易忠海。来,试试看,看我服不服!”
“有什么招尽管使,最好能整死我。要是整不死,别的我不敢说,但大茂绝不可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不送了,东西带走。”
李进阳端起茶,神色冷淡。
许富贵顿时急了,起身一巴掌甩在许母脸上。
“啪!”
“混账!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份?没规矩!快给进阳赔不是!”
“我……”许母捂着脸差点哭出来,可见老许连连使眼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进阳,是我不懂事,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是我没规矩,妇道人家见识短,对不住。”
“婶子,我年轻,说话冲,您也别介意。”
李进阳笑了笑,几人又重新坐了下来。
许富贵没能救回儿子,自然不愿离开。李进阳想探探他藏着什么后手,暂时也没撕破脸。
场面话既已说尽,接下来该动真格的了。
无论是威逼还是**,李进阳必然早有准备。
“咳,进阳,话说回来,事情总得解决,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
“我提个法子,你看成不成。成咱就这么办,不成还能再商量。”
“许叔您说,我听着。”李进阳笑着点头。
许富贵沉吟片刻,开口道:“之前大茂借你的三百块钱,我连欠条一并带来了。如今手头宽裕,正好把账还上。”
“另外,我那儿有辆永久牌自行车,才骑了没几天,用不习惯。你要的话就转给你,备案价写一百八,就当钱你已经提前付过了。”
“至于名声问题,我出钱让大茂在报纸上公开道歉,把事情说清楚。犯了错就得认,厂里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他背个处分也是应该的。这么一来,往后也没人再拿这事嚼舌根。”
“进阳,你看这样行不行?大茂和秦淮如那事儿,能不能算作误会?俩人衣服撕破了,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根本是言语冲突动了手!”
说完这话,许富贵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肉疼。
三百块钱倒还好说。他工资不低,许母在娄家干活勤快,娄先生开的工钱也厚实,一年就能攒下来。
可自行车票实在难弄。他辗转两年多,才从鸽子市高价买到,本想好好享受,如今却要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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