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上那颗深褐色的药丸,散发着与梁上人前次所赠别无二致的苦涩香气。
萧瓷的目光落在上面,心脏在胸腔里沉沉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他知道了。
知道了沈清漪赠予的是毒药,并且,立刻补给了她一颗真正的、能治病的药。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在这佛堂里的一举一动,几乎完全暴露在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她与沈清漪的短暂交锋,对方尽收眼底。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知。但奇异的是,这一次,除了寒意,萧瓷心中竟还生出一丝极其荒谬的、被“认可”的感觉?
对方没有阻止她与沈清漪的接触,甚至在她发现毒药后,立刻提供了“解决方案”。这似乎表明,那梁上之人,至少目前,并非站在沈清漪一边。
是敌是友,依旧迷雾重重。
但眼下,这颗药丸是实实在在的。
萧瓷没有丝毫犹豫,捻起药丸,放入口中咽下。熟悉的苦涩化开,带来肺部的清凉与舒缓。她需要尽快恢复健康,这是她一切计划的基础。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那处阴暗角落——藏着沈清漪那瓶毒药的地方。
愤怒过后,是极致的冷静。
沈清漪此举,恶毒至极,却也在意料之中。这位“善良”表姐,怎么可能真的允许一个潜在的、拥有与她相似容貌(甚至可能更胜一筹)的庶女表妹,好好活在世上?即便她如今深陷佛堂,沈清漪也要彻底绝了她的未来,以绝后患。
直接揭发?
愚蠢且无效。她没有证据证明这药来自沈清漪,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她自己弄来的毒药诬陷。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让沈清漪知道她已识破阴谋,从而采取更隐蔽狠毒的手段。
忍气吞声,假装不知?
更不可能!这不符合她萧瓷有仇必报的性格!她必须让沈清漪知道,她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即便身在佛堂,也有反咬一口的能力!
但要如何做,才能既给了对方警告,又不暴露自己,还能… … 顺便再试探一下那位父亲的态度?
一个计划,在她看到哑婆次日清晨悄悄送来温水时,逐渐清晰。
哑婆看着萧瓷气色似乎又好了一些,眼中满是欣慰,比划着问她药吃了没,效果如何。
萧瓷拉住哑婆粗糙的手,眼中噙着泪花,又是感激又是后怕的样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婆婆… … 谢谢您… … 您送的药很好… … 我吃了身上松快多了… … 就是… … 就是清漪姐姐昨日送来的那瓶药,我看着实在太金贵了,闻着香味也怪浓的,我这般卑贱的身子,怎么配用那样好的东西?心里实在不安… … 怕没福气消受,反而折了寿…”
她说着,身体微微发抖,像是真的被那“贵重”的药物吓到了:“婆婆… … 我… … 我想着,那么好的药,我不能吃,但也不敢糟蹋… … 能不能… … 能不能求您帮我个忙,悄悄把那药… … 化点在水里,就一点点,浇到外面那棵歪脖子树根下,算是… … 算是还了天地灵气,也免得放在我这里,我心慌得厉害…”
她编造了一个近乎迷信的、胆小卑微的理由,符合原主的人设,眼神恳求地看着哑婆。
哑婆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想法有些奇怪,但看萧瓷吓得脸色发白、一副承受不起天大恩惠的惶恐模样,又想到那表小姐突然赠药确实有些突兀,便也信了几分,只觉得这孩子真是胆小可怜又知分寸。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能让孩子安心就好。
萧瓷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取出那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用破布包好,极其郑重地交给哑婆,千恩万谢,反复叮嘱一定要化得远一点,别让人看见。
哑婆揣好药丸,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哑婆走后,萧瓷立刻将剩下的毒药重新藏好,心跳微微加速。
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她并不担心哑婆会中毒,那点剂量,经水稀释后触碰皮肤,短时间内不会有明显作用。而且,她特意嘱咐了“化在水里”、“浇到树根”,哑婆绝不会自己去碰那药水。
午后,天色依旧阴沉。
萧瓷算准了时间,沈清漪带来的那个贴身丫鬟,名叫翠儿,每日这个时辰,会从佛堂附近的一条小径经过,去大厨房为沈清漪取一份特定的点心。
这是她这几日通过哑婆的零碎信息和自身观察得出的规律。
她悄无声息地挪到佛堂一扇窗户的破洞处,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身形窈窕的丫鬟,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脚步轻快地从小径那头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傲气,正是翠儿。
就是现在!
萧瓷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小径另一侧。
只见哑婆的身影果然出现在那里,正佝偻着腰,颤巍巍地将一碗清水泼在一棵歪脖子老树的树根附近——那正是翠儿必经之路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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