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瑾的突然造访,如同在纪家别墅精心谱写的宁静乐章中,骤然插入了一段不和谐的低沉音阶。尽管那抹红色的请柬最终被纪靳修面无表情地锁进了书房抽屉的深处,云顶苑的宴会他们也并未出席,但那个名字所带来的阴影,却并未随之轻易散去。
纪靳修表面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依旧沉稳、高效、惜字如金。他按时上下班,陪伴家人,处理集团事务如同精密运行的仪器,找不到丝毫错漏。但洛梨却能从那些最细微的地方,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他偶尔会在用餐时,对着某道菜式出神,那是纪怀瑾年轻时偏好的口味;他深夜书房亮灯的时间比以前更长,烟灰缸里偶尔会多出几个烟蒂(他平时极少抽烟);甚至有一次,等等在游戏室翻出一个陈旧的红木象棋盒子,兴奋地拿来问爸爸怎么玩时,纪靳修盯着那盒棋子,眼神瞬间变得幽深难测,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收起来吧,以后再说。”
那盒象棋,洛梨记得,是纪靳修小时候,纪怀瑾教他下的。那是他们父子之间,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温情的记忆碎片。
洛梨没有追问,也没有试图去“开解”。她知道,有些伤口结痂太厚,需要当事人自己决定是否撕开,旁人贸然的触碰,只会带来二次伤害。她只是更加细心地照料着他的饮食起居,在他深夜从书房回来时,假装熟睡,却在他躺下后,自然地滚进他怀里,用身体的温暖无声地告诉他,她在这里。她也会在周末,刻意安排一些轻松的家庭活动,比如带着孩子们去新开的自然科学馆,或者一起去听一场适合亲子欣赏的音乐会,用眼前鲜活生动的幸福,去冲淡那些来自过去的、沉闷的尘埃。
她相信纪靳修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而她需要做的,是成为他最稳定、最无需言说的后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纪怀瑾显然并非轻易放弃之人。在云顶苑宴会无人出席后,他并未再直接登门,却换了另一种方式。
几天后,洛梨接到了一通来自苏珊的电话,语气有些古怪。
“梨子,有个事儿……挺奇怪的。”苏珊在电话那头说,“今天有个自称是‘纪老先生助理’的人联系我,说纪老先生非常欣赏你的才华和气质,知道你近期工作安排不多,想以个人名义,邀请你担任他即将成立的一个高端文化艺术基金会的形象大使,条件……开得非常优厚,几乎是业内天花板的三倍。”
洛梨握着电话,眉头蹙起。纪老先生?除了纪老夫人,还能有谁?她立刻想到了纪怀瑾。
“我拒绝了。”洛梨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冷静,“苏珊姐,以后凡是与这位‘纪老先生’相关的任何合作邀约,一律直接回绝,不用再问我。”
“我明白。”苏珊显然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我已经婉拒了。只是觉得……来者不善。”
挂断电话,洛梨心情有些沉重。纪怀瑾此举,意图太过明显。他无法直接打动纪靳修,便试图从她这里寻找突破口。用优厚的利益诱惑,打着“欣赏才华”的旗号,既显得体面,又能迂回地拉近关系。这种商场上惯用的、带着算计的亲近方式,让她感到不适,也更加心疼纪靳修——他年少时,面对的恐怕就是这样一个精明、疏离、将情感也置于利益天平上衡量的父亲。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纪靳修。彼时,他正在书房看一份报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不必理会。”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洛梨却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洛梨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果然,又过了几日,一个精致的礼盒被送到了别墅,指名是送给孙少爷和孙小姐的。陈伯谨慎地请示了纪靳修后,才在洛梨的示意下打开。
里面是两块做工极其精美、价值不菲的儿童手表,表盘上镶嵌着细小的钻石,显然是顶级奢侈品牌的定制款。除此之外,还有两套顶级的儿童绘画工具和一套古籍影印版的《三字经》,一看便是投其所好,分别针对等等和念曦的喜好。
附上的卡片上,是纪怀瑾流畅而优雅的字迹:“给小孙儿们的见面礼,望你们健康快乐,茁壮成长。祖父怀瑾。”
礼物被原封不动地放在了客厅的角落,如同一个无声的、却无法忽视的存在。
晚上,等等好奇地围着那两块亮闪闪的手表打转,被洛梨温和却坚定地拉开了。“等等,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碰哦。”
等等似懂非懂,但习惯了听话,便也没再纠缠。而念曦,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套精美的绘画工具,便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那套已经用惯了的、有些旧了的彩笔,似乎对那些昂贵崭新的工具并不感兴趣。
孩子们的纯真,与这背后成年人复杂难言的心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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