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像被揉碎的云,轻轻裹着阴山堡的城墙。李铮踩着沾露的青石板上城楼时,裤脚蹭到了城砖缝里的青草——叶片已长到半人高,嫩绿色的茎秆弯着腰,像去年那个匈奴孩子吉雅的指尖。他停住脚步,指尖抚过草叶上的晨露,想起去年冬天吉雅冻得通红的手,塞给他一把皱巴巴的草籽:“将军,这是我捡的,妈妈说春天会发芽,比城墙还高。”
“将军!”阿古达的声音从楼梯口蹦上来,羊角辫上沾着草屑,手里举着个竹篮,“你看!吉雅给你的草籽,现在长得比我还高!”她蹦到城砖边,拽了拽青草,叶片扫过她的下巴,“吉雅说,等秋天草黄了,要给飞骑营的马做干草。”
李铮笑了,弯腰摸了摸青草:“那我们秋天就用这草喂马,让飞骑营的马跑得比风还快。”远处的屯田区里,吉雅正跟着稽侯珊放牛,牛群踩着草浪,像撒在绿绸子上的黑珍珠。吉雅看见城楼上的李铮,挥了挥手里的竹锄头——那是阿古达用去年的竹片做的,柄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铁”字。
“将军,该去楼烦城了。”王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铁鳞甲,腰间挂着环首刀,脸上带着笑,“昨天刚把护城河挖深了三尺,城墙上的青岩也铺好了,您去看看?”
李铮点头,转身走下城楼。路过刻着“元狩二年 阴山堡军民共建”的青砖时,他停了停——砖上的手印还是阿古达去年冬天按的,现在被雨水冲得有些模糊,但旁边多了个更小的手印,是吉雅的。“阿古达,”他回头喊,“下午带吉雅去城墙上,教他写‘草’字,写‘铁壁’。”
“行!”阿古达蹦跳着跑开,竹篮里的豌豆粒滚出来几颗,圆滚滚的,像去年娜仁给的那样。
楼烦城的护城河已经挖得很深,水面映着城墙的影子,像面绿色的镜子。王勇指着河对岸的土坡:“将军,我们在那边埋了绊马桩,还挖了陷坑,右贤王要是敢来,先让他的骑兵栽个跟头。”城墙顶部的青岩铺得平整,阳光照在上面,泛着青灰色的光。李铮摸着城墙上的刻痕——“铁壁”二字是上个月老木匠带着儿子刻的,刻痕里填了石灰,白得刺眼,“这字刻得好,让右贤王远远就能看见。”
“将军,您看那边!”王勇突然指向远处的草原。李铮眯起眼睛,看见一队骑兵正朝着楼烦城跑来,为首的是屠耆,手里举着个布包,“是飞骑营的斥候!”
屠耆的马跑得满身是汗,到了城楼下,他跳下来,把布包往李铮怀里一塞:“将军!右贤王的粮队路线!我跟着他们走了三天,在戈壁滩里绕了八个弯,终于摸清了!”布包里是张羊皮地图,上面用炭笔标着粮队的起点、终点,还有几个红圈——那是屠耆标记的伏击点,“右贤王的粮队有五百辆马车,守卫是他的亲信,叫骨都侯,这家伙贪酒,每天晚上都要喝两壶马奶酒。”
李铮展开地图,指尖划过红圈:“后天晚上,你带飞骑营去戈壁滩,烧了他的粮队。记住,不要恋战,烧了就走。”
“将军放心!”屠耆拍着胸脯,铠甲上的铁环哗哗响,“我带了二十个斥候,都是呼韩邪教的,能在草原上找到兔子洞!”他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骑兵,“您看,这是呼韩邪的弟弟,叫稽粥(不是那个单于,只是同名),昨天刚加入飞骑营,骑术比我还棒!”
稽粥笑着抱拳:“将军,我跟着呼韩邪哥学了半年斥候,保证不会丢您的脸!”他的脸上带着少年的青涩,眼睛里闪着光,像去年的吉雅。
回到阴山堡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屯田区的豌豆藤爬满了竹架,豆荚鼓鼓的,像挂着一串小铃铛。呼韩邪光着脚,裤腿卷到膝盖,正蹲在地里摘豌豆,看见李铮,他直起腰,手里举着个饱满的豆荚:“将军,您看!这是给汉儿种的豌豆,熟了!”豆荚裂开,滚出几颗圆滚滚的豌豆,像去年娜仁给的那样。
“呼韩邪,你的情报没错吧?”李铮蹲下来,接过豌豆,“右贤王的粮队真的会走戈壁滩?”
呼韩邪抹了把汗,背上的疤痕已经淡成了浅褐色:“将军,我跟着骨都侯的队伍走了两天,他每天晚上都去帐篷里喝酒,我听见他跟手下说,‘等粮队到了王庭,右贤王要赏我十匹好马’。”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这是我偷的骨都侯的酒,您闻闻,是马奶酒,比我们的米酒烈。”
李铮闻了闻,酒气冲得鼻子发痒:“好,等烧了粮队,我们用这酒庆祝。”
“将军!”娜仁的声音从竹架后面传来,她抱着汉儿,手里提着个陶罐,“我煮了豌豆汤,您尝尝!”汉儿的小手里攥着颗豌豆,正往嘴里塞,嘴角沾着汤渍,像颗小太阳,“汉儿会喊‘飞将军’了,您听!”
汉儿张着嘴,含糊地喊:“飞……将……军……”
李铮笑着接过陶罐,喝了口豌豆汤,甜丝丝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娜仁,这汤比去年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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