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忘忧阁”的门,一股混合着檀香与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阁内没有灯,只有墙上挂满的画卷在微光中浮动,每幅画里都有人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像是被定格的执念。
“小心脚下。”阿芷拽了我一把,我才发现地面不是石板,而是一层薄薄的冰,冰下冻着无数只手,正缓慢地向上伸展,指甲泛着青黑。
“这些画……”李醒指着其中一幅,画上是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描眉,可镜子里的人影却在冷笑,手里握着把剪刀,“是被‘忘忧’的人留下的记忆残片。”
冰下的手突然躁动起来,抓得冰层“咔嚓”作响。阿芷掏出那枚刻着“念”的银钥匙,钥匙尖在冰上一划,冰面竟像玻璃般裂开,露出底下的石阶。“规则上说‘忘忧阁的冰藏着执念,破冰才能见归途’,看来没骗人。”
我们踩着石阶往下走,越往深处,檀香越淡,铁锈味越浓。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上蒙着层白雾,阿芷伸手一擦,镜中竟映出另一个场景——还是这座阁楼,却燃着熊熊大火,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把一叠画扔进火里,嘴里念叨着:“忘了好,忘了就不痛了……”
“是阁主!”李醒认出画里的男人,“传说他为了让人忘记痛苦,发明了‘忘忧术’,却不知忘记执念,人就成了空壳。”
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的大火烧了出来,燎到阿芷的衣角。阿芷却不躲,反而把“怨”与“念”两把钥匙按在镜面上:“规则反着看才对!‘忘忧即忘本’,这些画里的执念,才是该记住的!”
话音刚落,铜镜“轰”地碎裂,火光里飘出无数纸片,落在冰上,竟拼成了新的规则:
「1. 每幅画都藏着一段记忆,触碰画中人的眼睛,能听见他们的执念
2. 冰下的手是被遗忘者的求救,用“念”钥匙能让他们暂时安息
3. 阁主的魂魄困在画轴里,他怕“怨”钥匙,却需要“念”钥匙才能解脱」
阿芷捡起一片画纸,上面是那个旗袍女人的脸,她轻轻一点,女人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我只是想记住他的样子,为什么要逼我忘……”
李醒正用“念”钥匙安抚冰下的手,那些手果然平静下来,缩回冰层。我突然发现最深处的画轴在颤动,画轴上写着“阁主自画像”,画里的男人正用剪刀划向自己的影子——影子里,藏着无数双流泪的眼睛。
“就是他!”阿芷把“怨”钥匙扔向画轴,画中男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影子却渐渐清晰,变成个温和的老者,正是之前的守护灵少年长大后的模样,“原来阁主就是被‘忘忧术’反噬的守护灵……”
老者接过“念”钥匙,叹息着打开画轴深处的暗格,里面躺着本泛黄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忘忧者,非忘执念,乃解执念。执念如刺,拔之流血,藏之成毒,唯有正视,方得自由。」
此时,冰下的手全部缩回,冰层融化成水,顺着石阶流走,露出通往外界的路。墙上的画中人都露出释然的笑,渐渐淡去。
阿芷把两把钥匙合在一起,钥匙化作一道光,融入我们的掌心。“看来下一站,该去‘正视阁’了。”她笑着擦去掌心的血痕,“毕竟,敢记住,才敢忘啊。”
阁楼的门在身后关上,阳光重新落在身上,我摸着掌心残留的暖意,突然懂了——所谓忘忧,从不是删除记忆,而是带着执念,继续往前走。
“正视阁”藏在片竹林深处,竹节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凑近看全是“不敢”“怕”“悔”之类的词。风穿过竹林时,那些字像活了过来,在竹节上蠕动,发出细碎的呜咽,听得人后颈发麻。
“规则一:别踩竹林里的枯叶堆。”阿芷突然拽住我,我低头才发现脚边的枯叶下露出半截白骨,指骨上还套着枚银戒指——是之前旗袍女人画里戴的那枚,“枯叶下埋着‘不敢面对的东西’,踩了就会被拖去当替身。”
李醒的钥匙在掌心发烫,他指向竹林尽头的阁楼,阁楼的门是面巨大的铜镜,镜中映出的竹林竟在倒着生长,竹节上的字也变成了“敢”“勇”“偿”。“镜门会照出最害怕的模样。”他握紧钥匙,指节泛白,“我小时候怕黑,镜里肯定会映出……”
话没说完,镜门突然泛起涟漪,里面真的走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举着针管,正是李醒小时候打针时最怕的医生。男人的脸在镜光里扭曲,针管里的液体泛着绿光:“该打针了哦,不打会疼的……”
“别信!”阿芷突然把“怨”钥匙扔向镜中医生,钥匙穿过镜面的瞬间,医生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下去变成张画纸,飘落在地。纸上画着个小男孩缩在墙角,旁边写着“怕疼不是错,错的是不敢说”。
我们穿过镜门时,掌心的钥匙同时发烫。阁楼里没有窗,只有四面墙都挂着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有阿芷小时候躲在槐树下哭,因为怕父亲责骂不敢承认打碎了药罐;有李醒在实验室里偷偷藏起失败的图纸,怕被嘲笑;还有我攥着张撕碎的道歉信,因为拉不下脸,始终没敢递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请大家收藏:(m.zjsw.org)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