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赖在长安不肯走,正午的日头晒得青石板发烫,老马饼铺的芝麻香混着汗水味飘出半条街。陈默正帮老马翻着鏊子上的油酥饼,忽听得街口传来一阵靴底碾地的脆响,抬头就见三个穿市令司公服的捕快晃了过来,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却没半分正经捕快的利落。
为首的捕快敞着衣襟,露出里面油腻的绸衫,目光在饼铺门口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他身后两人缩着脖子,眼神躲闪,路过卖糖葫芦的摊子时还偷偷咽了咽口水。例行巡查,为首的捕快敲了敲腰间的腰牌,铜质牌面在阳光下泛着贼光,最近西市不太平,各家都老实点。
陈默手里的锅铲顿了顿,系统界面悄然弹出:【目标:三名男性,身着仿制市令司公服,腰牌材质为劣质黄铜,边缘无官方火漆印,铭文刻痕深浅不一——判定为伪造】。他不动声色地打量那腰牌,正品市令司腰牌该有月牙形的暗纹,这几块却光溜溜的,连最基本的防伪刻字都歪歪扭扭。
官爷辛苦了,老马从鏊子上铲下块热乎的糖油饼递过去,刚出炉的,填填肚子?捕快却不耐烦地挥开手,眼睛直勾勾盯着饼铺后巷的方向:你们后巷通哪儿?最近有没有生人来往?
陈默接过话头:后巷就通着杂院,住的都是街坊,哪来的生人?他故意把二字说得重了些,眼角瞥见那捕快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等捕快们骂骂咧咧走远,老马才擦着汗道:这几人不对劲,前两天来收摊税的捕快,腰牌上的铃铛声都比他们脆。
入夜后,西市的灯笼次第灭了,只剩饼铺后厨还亮着微光。陈默帮老马收拾完鏊子,正要用温水和面,忽然听见后巷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他对老马使了个眼色,抄起墙角那口刚炒完芝麻的大铁锅——这锅边缘被常年翻炒磨得锃亮,分量足,抡起来比短刀还趁手。
后巷的月光被墙缝切割成碎银,两个黑衣人正猫着腰往饼铺后厨的方向挪,黑布蒙着脸,只露出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手里还攥着带倒钩的短绳,显然是想翻墙。陈默屏住呼吸,瞅准两人落脚的空档,猛地掀开后窗,将手里的炒面锅狠狠砸了过去!
哐当——铁锅带着滚烫的芝麻砸在墙头上,火星溅了两人一脸。左边的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往后倒,右边的举刀就砍,却被陈默伸腿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堆煤渣上。两人见势不妙,爬起来就往巷口跑,慌不择路间,其中一人腰间的令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默追出去时,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那枚令牌躺在煤渣里,黄铜质地,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字,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锈迹。他捡起令牌对着月光看,系统立刻扫描:【材质与伪造腰牌一致,含微量朱砂与硫磺成分——与太平禅寺密信墨迹关联】。
玄字令牌?老马端着油灯追出来,看见令牌时眉头皱成个疙瘩,前几日玄道长来买饼,说过长孙党羽里有个玄字营,专干伪造文书、暗杀密探的勾当。他用灯芯拨了拨令牌上的锈迹,这锈色不对,倒像是故意做旧的,怕不是想栽赃?
正说着,小石头(石中玉)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糖火烧:陈小哥,我听见响声...是不是有贼?他看见令牌上的字,突然拍手道:这字我见过!上次在杂粮铺地窖,石门上的刻痕就有这个字!
陈默心里一动,系统调出杂粮铺的扫描记录:【地窖石门刻痕含玄字营标记,与军械库失窃案关联】。看来这些伪造捕快是来踩点的,而这玄字令牌,既是他们的身份标记,也是故意留下的诱饵——想引追查者往玄机子身上联想?
他将令牌用布包好,藏进灶膛的缝隙里:这几日多加小心,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老马往炉膛里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明儿我多和些面,烙几锅硬实的饼,真要是再来,咱用擀面杖也能抡他们!
后半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得饼铺的幌子轻轻摇晃。陈默靠在门框上,望着后巷深处的阴影,系统界面还在分析令牌成分:【检测到微量面粉残留,与饼铺当日所用面粉一致——判定为今日潜入者所留】。
他忽然想起玄机子说过的话:长安的暗流里,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看得见的令牌未必是真,藏在暗处的眼睛才最可怕。此刻后巷的月光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墙缝、树影里望过来,而那枚玄字令牌,就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头,在看似平静的市井里,搅起了更深的漩涡。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老马已经烙好了第一锅热饼,芝麻香飘出巷口。陈默咬着饼,指尖摩挲着灶膛缝隙里的布包,知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伪造的腰牌、玄字令牌、杂粮铺的刻痕,这些线索像面团里的芝麻,看似零散,却早已被看不见的手揉成了一团,而他和这饼铺里的烟火气,都已被卷进了这暗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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