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当票
自静慈庵归来后,苏婉清心中的疑云非但未散,反而愈发浓重。那名叫慧心的姑子腕间的红绳,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证实了某种隐秘网络的存在。然而,她被困在墨韵斋,难以进一步探查。
这日午后,表哥顾言希外出访友,嘱咐她看店。铺中清闲,苏婉清整理着母亲柳芸遗留下的那个妆匣,试图从中找到更多被忽略的线索。匣子夹层中,除了那惹祸的春药瓶,还有几件不甚值钱的首饰和一方绣着兰花的旧帕。
她拿起帕子,指尖触到一角略有硬物。仔细摸索,发现帕子边缘被巧妙地缝进了一个小小的夹层。用簪子小心挑开线脚,一枚泛黄发脆的纸质物滑落出来——是一张当票。
当票来自德隆当铺,日期是六年前,恰是那尼姑命案发生前后不久。当物是一只“白玉镯”,当期早已超过,已成“死当”。开具当票的署名潦草,但依稀可辨是一个“柳”字。
柳?母亲柳芸的柳?还是…柳家其他什么人?母亲为何要偷偷当掉一只玉镯?家中似乎从未短缺过用度。
德隆当铺…她知道这家老字号当铺,就在城东最热闹的街市上。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玉镯秘影
次日,苏婉清寻了个借口,说要买些女儿家用的针线,便出了门,径直朝城东德隆当铺走去。
德隆当铺门面阔气,黑底金字的招牌透着百年老店的沉稳。柜台很高,后面坐着一位戴着眼罩的老朝奉,正拨拉着算盘,眼神精明而警惕。
苏婉清压下心头忐忑,将那张泛黄的当票递了过去:“老先生,麻烦您,我想看看这件旧物。”
老朝奉接过当票,眯起独眼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苏婉清,声音沙哑:“死当多年的物件了…姑娘确定要看?” “是,家中长辈遗物,心中念想,想赎…或是再看看。”苏婉清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老朝奉沉吟片刻,朝里间喊了一声:“阿贵,丙字柜,七十一号,一只白玉镯子。” 一个伙计应声进去翻找。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当铺里充斥着一种陈旧物品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伙计捧出一个积着薄灰的小木盒。老朝奉打开盒子,里面衬着暗红色的绒布,一只品相寻常的白玉镯子静静躺在其中,光泽温润,却并非极品。
“就是它了。”老朝奉道。
苏婉清拿起镯子,触手微凉。她仔细端详,内心有些失望,这镯子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难道母亲当年只是急用钱?
她下意识地转动玉镯,对着从门口斜射进来的光线查看。就在光线掠过镯子内壁的瞬间,她眼尖地发现,那内壁上似乎极浅地刻着些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将镯子稍稍倾斜,借着最佳的光线角度仔细辨认——那竟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小字!用的是极为古雅的篆体,需得极为仔细才能分辨。
一个是“云汐”。 另一个是“云舟”。
云汐!这是母亲柳芸的闺名!除了极其亲近之人,外人绝无从得知! 而云舟…沈云舟?!那个常年在外经商、与苏家颇有往来、据说与父亲苏擎苍交情匪浅的沈家叔叔?他的名讳正是云舟!
这两个名字以如此亲密的方式交缠刻在玉镯内壁,藏在唯有佩戴者才知的地方…这绝非凡俗关系!
苏婉清心中骇浪滔天,手微微一抖,玉镯差点滑落。她强作镇定地将镯子放回盒中,对老朝奉道:“多谢老先生,我…我再想想。”声音已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老朝奉那只独眼锐利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合上盒子,似乎无意多言,只摆了摆手。
就在苏婉清心神激荡,转身欲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异变突生!
里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和伙计的惊呼!只见方才那取镯子的伙计阿贵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脸色煞白:“掌柜的!不好了!陈…陈掌柜他…他倒在库房里了!”
老朝奉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掀开隔板往里冲。苏婉清鬼使神差地也跟了过去。
库房内光线昏暗,物品堆积如山。一个身着绸衫、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面色发青,口角溢出少许白沫,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眼看是不行了。他正是德隆当铺的掌柜。
老朝奉蹲下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
那陈掌柜似乎还剩最后一口气,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竟直直看向站在门口的苏婉清!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只手艰难地抬起,颤抖着伸向怀里,猛地掏出一件东西,用尽最后力气塞向苏婉清的方向!
苏婉清吓得后退一步,但那东西已经塞到了她裙摆边。旁边众人都被掌柜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断气惊住,一时竟没人注意。
苏婉清心跳如鼓,趁乱飞快地弯腰捡起那物件藏入袖中。触手冰凉,似乎是半块残破的青铜镜,边缘粗糙断裂。
她不敢多留,在一片混乱中匆匆离开了德隆当铺。直到走出很远,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她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手还在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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