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岳飞便率领五百骑兵出了开封城,往汜水关而去。此时天降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战马身上,很快便积了一层。道路被积雪覆盖,难辨方向,岳飞却毫不慌乱,他早年曾在孟州一带征战,对地形极为熟悉,又不时让探马前去探查,一路疾驰,竟未走错半步。
行了一日一夜,终于抵达汜水关附近。岳飞令骑兵们在一处山谷中歇息,自己则换上一身百姓的衣服,带着两名亲信,悄悄前往汜水关探查。汜水关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易守难攻。此时关隘已被金军占领,关墙上插满了金军的狼头大旗,旗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关下驻扎着大片金军营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营中不时传来金军的呼喝声与战马的嘶鸣声。
岳飞潜伏在山崖上,仔细观察着金军的部署,他发现金军虽人数众多,却军纪涣散,许多士兵在营中饮酒作乐,毫无戒备之心。他又注意到,金军的粮草营设在营帐西侧,守卫相对薄弱,心中便有了计较。待摸清金军的兵力与部署后,岳飞悄悄退下山崖,回到山谷中,召集五百骑兵,沉声道:“金军虽众,却军纪涣散,我等可趁其不备,先袭扰其粮草营,再佯装撤退,引金军追击,趁机摸清其兵力虚实。”
众骑兵闻言,皆摩拳擦掌,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岳飞号令。岳飞当即下令,将五百骑兵分成两队,一队由自己率领,袭击金军粮草营;另一队则埋伏在山谷两侧,待金军追击时,从侧面突袭,牵制金军。
安排妥当后,岳飞率领二百五十名骑兵,趁着夜色,悄悄逼近金军粮草营。此时金军粮草营的守卫正围着火堆取暖,喝着烈酒,根本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岳飞一马当先,手持沥泉枪,大喝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进粮草营。守卫们猝不及防,纷纷倒地,营中的金军士兵见状,慌忙拿起武器反抗,却哪里是岳飞与二百五十名精锐骑兵的对手。岳飞的沥泉枪在人群中舞动,枪尖所到之处,金军士兵纷纷落马,鲜血溅在积雪上,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不到半个时辰,金军粮草营便被捣毁,粮草付之一炬,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关墙上的金军见粮草营着火,纷纷惊呼,连忙派兵前来支援。岳飞见目的已达到,当即下令撤退,率领骑兵往山谷方向而去。金军哪里肯放过他们,纷纷上马追击,一路追进了山谷。
埋伏在山谷两侧的二百五十名骑兵见金军进入埋伏圈,当即从两侧冲出,马刀挥舞,箭矢如雨,金军顿时大乱。岳飞也率军回身厮杀,五百骑兵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在金军阵中来回冲杀。金军虽人数众多,却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知敌军有多少兵力,只得纷纷溃逃。
岳飞见金军已溃,便不再追击,率领五百骑兵迅速撤离。此次侦察,不仅摸清了金军的兵力部署与粮草情况,还捣毁了金军的粮草营,挫伤了金军的锐气,可谓大获全胜。
三日后,岳飞率领五百骑兵凯旋归来,回到开封府。此时宗泽与王棣正在留守府议事,听闻岳飞归来,当即让人将他请进府中。岳飞将汜水关一带的敌情详细禀报给二人,又讲述了袭击金军粮草营的经过。宗泽听后,抚须大笑:“岳将军果然胆识过人,此次侦察,立了大功!”
王棣也站起身,走到岳飞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二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此次不仅摸清了敌情,还挫败了金军的锐气,当记首功。我决定,任命你为统领,日后军中诸事,你可参与商议。”
岳飞闻言,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躬身谢恩:“谢大哥提拔!末将定当尽心竭力,为抗金大业效力!”
此后数日,岳飞便以统领的身份,参与军中议事。他不仅武艺高强,在军事谋略上也颇有见地,提出的许多建议都被宗泽与王棣采纳。不久后,金军再次来犯,岳飞率军出战,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再次立下战功。王棣见他屡立奇功,又有勇有谋,便再次上奏,请求提升岳飞为统制。宗泽也极为赞同,当即批准了王棣的请求。
当王棣将统制的印信交到岳飞手中时,岳飞紧紧握着印信,只觉这枚印信重逾千斤——这不仅是对他的认可,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他望着王棣,又望向远处的校场,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率领将士们,杀尽金贼,收复中原,不辜负宗泽与王棣的信任。
此时窗外的雪已停,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开封府的街道上,积雪反射着微光,温暖而明亮。岳飞握着统制印信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印信上雕刻的缠枝纹硌着掌心,似要将“抗金”二字烙进骨血里。他望着王棣眼中的期许,又望向帐外校场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士卒们的呐喊声,混着战马的嘶鸣,在初晴的空气中荡开,竟比春日惊雷更让人振奋。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名身披玄色披风的斥候掀帘而入,披风上的雪沫尚未化尽,落在青砖上晕开点点湿痕。“启禀王将军、岳将军,东京留守司传来急报——完颜干离不与完颜粘罕已兵分两路,率金军主力压境,前锋已至开封府毗邻州县,孟州、郑州一带均有战事!”斥候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奔波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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