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正月。往年此时,开封府内早已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忙着贴春联、挂灯笼,一派喜庆景象。今年虽逢战乱,百姓们却依旧没有忘记过年。正月初一这天,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孩童们穿着新衣,在雪地里追逐嬉戏;商贩们也挑着担子上街,叫卖着糖葫芦、糖画等小吃;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上了红纸春联,虽纸张粗糙,却透着浓浓的年味。
王棣在荆国公府内设宴,邀请宗泽、岳飞等诸将赴宴。宴会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碟小菜、一壶薄酒,却依旧气氛热烈。宗泽举起酒杯,望着众人笑道:“今日正月初一,虽金贼未退,然我开封军民同心,众志成城,定能守住此城。我敬诸位一杯,愿早日杀尽金贼,收复中原!”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岳飞放下酒杯,望着窗外街上的灯火,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太行突围时的艰难,想起李现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中牟百姓的期盼,只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诸位大人,末将愿率军北上,直捣金军大营,为大宋收复失地!”
王棣闻言,点了点头:“二弟有此雄心,我甚是欣慰。然金军主力仍在,不可贸然行事。待我等摸清敌情,再制定万全之策,定能一举破敌。”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众人探头望去,只见街上的百姓正提着灯笼,沿着城墙游行。灯笼的光芒映在城墙上,映在百姓们的笑脸上,也映在诸将的眼中。岳飞望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住这开封府,守住这大宋的江山,让百姓们永远过上安稳的日子。
正月初二的晨光,终究比初一那日淡了几分。寒风卷着未化尽的残雪,在开封府西去的官道上呼啸,卷起的雪沫子打在宋军将士的甲胄上,发出“沙沙”轻响,倒像是战前的低语。王棣勒住照夜白的缰绳,这匹通体雪白的西域良驹打了个响鼻,鼻间喷出的白气在晨光里散得极快,鬃毛上沾着的雪粒被风一吹,簌簌落在冻硬的土地上。
他低头看了眼甲缝间那根褪色的红绒绳——是李恩希当年亲手系的,彼时他还在真定,还未有靖康之难,指尖触到绒绳的瞬间,掌心的虎头湛金枪似也有了感应,枪杆上乌木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顶端的虎头雕刻栩栩如生,虎目圆睁,仿佛正盯着前方胙城县的方向。“将士们,”王棣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寒风,落在三千精锐耳中,“金贼想从胙城、黑龙潭抄我滑州后路,若此处不守,开封西侧门户便破了。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退!”
话音落时,照夜白似懂人意,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王棣双腿一夹马腹,白袍在风中猎猎展开,如一面雪白的战旗率先冲了出去。身后宋军将士齐声呐喊,刀枪并举,马蹄踏在积雪覆盖的官道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竟似要将这冬日的沉寂彻底撞碎。
未到胙城县外二里,便见远处旷野上黑压压一片——五千余金兵已列阵等候。他们头戴玄铁盔,盔沿下露出的脸多半带着虬髯,身披黑色皮甲,外罩的红战袍在寒风中翻卷,活像一片烧得正烈的野火。阵前的狼头旗更是嚣张,金色狼眼在晨光下闪着凶光,旗下金兵握着铁枪、狼牙棒,脚步整齐地向前压来,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积雪被踩成泥块,混着马蹄印,成了一片黑褐色的狼藉。
王棣勒住马,白袍银甲在黑压压的金军阵前,竟如雪中孤峰般醒目。他目光扫过敌阵,见金军阵形虽密,却隐隐有散乱之态——想来是长途奔袭后未曾休整,急于速战速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握紧虎头湛金枪,枪尖斜指地面,寒光顺着枪尖落在雪地上,映出一点冷芒。
“杀!”金军阵中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前排金兵如潮水般涌来,铁枪向前平举,形成一道密集的枪林,直逼宋军阵前。王棣不慌不忙,双腿再夹马腹,照夜白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冲入敌阵。虎头湛金枪率先发难,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最前排一名金兵的咽喉。那金兵忙举枪格挡,却不料王棣的枪快得惊人,枪尖先沾住他的枪杆,顺势一绞,“咔”的一声,竟将金兵的铁枪杆绞得弯折。那金兵只觉虎口剧痛,铁枪脱手的瞬间,枪尖已穿透他的咽喉,鲜血顺着枪缨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照夜白通灵,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避开迎面而来的兵刃。王棣的枪法更是变幻莫测,时而如猛虎下山,枪杆横扫,将三名金兵同时扫落马下;时而如灵蛇绕枝,枪尖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挑飞金兵的护心镜。一名络腮胡的金兵百户见他如此骁勇,提着狼牙棒从侧面扑来,棒上铁刺在晨光下闪着凶光,直砸王棣头顶。王棣耳听六路,忽觉左侧风声有异,双腿一沉,照夜白猛地向旁跃出三尺,狼牙棒“咚”的一声砸在雪地里,溅起半尺高的雪泥。未等那百户收棒,王棣已调转枪头,虎头湛金枪从下往上撩,枪尖正好挑在百户的玄铁盔上,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玄铁盔被挑飞,露出百户满是冷汗的脸。王棣手腕再一沉,枪尖刺入百户心口,那百户双眼圆睁,手中狼牙棒颓然落地,身体从马上栽下,砸在雪地上,震得周围积雪簌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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