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走到潭中央,对岸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哨响,数百名金兵手持弯刀,呐喊着冲了出来。为首的金兵将领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刀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南蛮小儿,今日让你们葬身这黑龙潭!”那将领大喝一声,率先跳入潭中,冰冷的潭水似乎丝毫影响不到他,几步便冲到王棣面前,鬼头刀带着风声,直劈王棣面门。
王棣不闪不避,双手握紧虎头湛金枪,向上一架,“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撞,火花四溅。王棣只觉手臂一麻,虎口微微作痛,心中暗惊:这金贼倒有几分蛮力。那金兵将领也被震得后退两步,脚下在潭水中打滑,险些摔倒,他稳住身形,盯着王棣的白袍银甲,眼中满是杀意:“你便是那宋将王棣?今日我便取你首级,献给干离不大帅!”
说罢,他再次挥刀扑来,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刀风扫过潭面,激起一片片水花。王棣催马迎上,虎头湛金枪与鬼头刀再次相撞,这一次,他不再硬接,而是借着刀势,枪尖顺势一滑,避开刀刃,直刺那将领的小腹。那将领躲闪不及,被枪尖刺穿,鲜血顺着枪尖流入潭中,染红了一片水域。他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沉入潭底,只留下一缕鲜血浮在水面。
金兵见主将被杀,士气大跌,却依旧有十几人扑了上来,有的举刀砍向王棣,有的则想偷袭他身后的宋军。王棣挥舞长枪,枪杆如银蛇狂舞,将金兵的刀一一挡开,同时枪尖不断刺入金兵的要害。一名金兵悄悄从水下潜来,手持短刀,想砍向照夜白的马腿。王棣耳听六路,忽觉水下有异动,猛地将枪尖插入水中,“噗”的一声,枪尖刺穿那金兵的肩膀,将他挑出水面。那金兵惨叫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潭水,王棣手腕一翻,枪尖一甩,将金兵甩向岸边的金兵群中,砸倒数人。
此时,两侧树林里包抄的宋军也冲了出来,与金兵展开殊死搏斗。潭水中、岸边,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王棣在潭水中来回冲杀,白袍早已被鲜血和潭水浸透,原本雪白的袍子颜色变成了暗红,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但他丝毫不在意。一名金兵从背后举刀砍向他的后背,王棣听得身后风声,猛地转身,长枪横扫,将金兵的刀打飞,然后枪尖向前一送,刺穿金兵的胸膛。金兵倒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血水顺着王棣的白袍流下,滴入潭中,与其他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照夜白在水中虽不如陆地灵活,却依旧忠心护主。每当有金兵靠近,它便会抬蹄踢去,马蹄带着力道,好几名金兵都被它踢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入潭中。它的雪白鬃毛上也沾了不少血污,却依旧昂首嘶鸣,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助威。
半个时辰后,潭边的战斗终于近了尾声。金兵死伤惨重,剩下的几个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狼狈地向树林深处逃窜。王棣站在潭水中,虎头湛金枪拄在水里,枪尖依旧闪着寒光。他望着逃窜的金兵,眼神中没有丝毫松懈——金贼未灭,战事便不会结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战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嘴角却露出一丝坚毅的笑容。
寒风卷着潭水的湿气,吹在他身上,掀起染血的白袍。远处的树林里,冰棱依旧在“叮叮当当”作响,潭水黑沉沉的,映着他银甲上的冷光。王棣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只要金贼还在大宋的土地上肆虐,他便会一直握着这杆虎头湛金枪,骑着照夜白,战斗下去——为了开封的百姓,为了大宋的江山,也为了甲缝间那根褪色的红绒绳所系的念想。
黑龙潭的血水尚未在潭底沉定,王棣已勒转照夜白的缰绳。五百精锐将士踏着潭边的残雪列队,甲胄上凝结的冰碴子随着动作簌簌掉落,砸在冻硬的泥地上脆响连连,像是为这场短促却惨烈的厮杀收尾。王棣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指尖触到的不仅是潭水的冰凉,还有额角一道新添的划伤——方才那名水下偷袭的金兵,短刀虽未砍中照夜白的马腿,暗箭却将他额角的皮肉划开了一道口子,此刻血痂混着雪沫,在眉骨处凝出一片暗红。
“将军,您的伤……”张宪凑上前来,想替他包扎,却被王棣摆手拦下。他低头理了理甲缝间那根褪色的红绒绳,绒绳被潭水浸得湿透,沉甸甸地贴在甲片上,却依旧牢牢系在那里,像是李恩希那双攥着绒绳的手,从未松开过。“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王棣的声音带着厮杀后的沙哑,却依旧沉稳,“黑龙潭的残敌已清,我们得立刻赶往滑州方向,免得金贼另有图谋。”
照夜白似也知晓前路未歇,它甩了甩鬃毛上的血污与雪粒,鼻间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极快,四蹄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而整齐的蹄印。五百将士紧随其后,队伍虽短,却如同一把刚从血中拔出的利剑,锋芒未减。官道两旁的树林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厚雪,风一吹,雪块便“哗啦”一声砸落,惊起枝桠间藏着的寒鸦,扑棱棱地飞向灰蒙蒙的天际——那方向,正是开封府西去的官道,也是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铁马冰河肝胆照请大家收藏:(m.zjsw.org)铁马冰河肝胆照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