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梁山泊的山水染上一层悲壮而焦灼的色泽。
王凌峰带着一群惊魂未定、伤痕累累的喽啰,搀扶着哼哼唧唧的头目赵三,狼狈不堪地返回山寨。那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和近乎全军覆没的惨状,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了原本因昨日大胜而沸腾的山寨,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恐慌、愤怒、猜疑……各种情绪在底层喽啰中迅速蔓延。行踪被精准伏击,这绝非偶然!一时间,山寨内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王凌峰第一时间将被俘军官(他刻意留了活口,打晕了由两个喽啰轮流背着)和赵三交给了闻讯赶来的执法头领,并将伏击经过、敌方人数、装备以及自己发现的疑点清晰上报。他没有过多渲染自己的作用,只是客观陈述,但那份临危不乱的应对和最终带回近半幸存者(还包括一个重要俘虏)的战绩,已然足够引人注目。
消息迅速传开。王凌峰这个名字,第一次不再仅仅与“幸运的生还者”或“敢向林教头讨教的新人”联系在一起,而是多了一层“临机决断”、“有勇有谋”的光环。尤其是在那些一同经历生死的幸存喽啰口中,他几乎被描述成了在绝境中带领他们杀出血路的战神。
这一切,王凌峰心知肚明,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得意。他深知,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且危机远未解除。他将那三十余名幸存者暂时安顿好,嘱咐他们统一口径,重点强调伏击的诡异和可能存在的内鬼问题。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深切的疲惫,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源于精神的高度紧绷和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他需要独处,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山。这里有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不远处临着水泊,视野开阔,晚风带着水汽吹来,稍稍驱散了心中的郁垒。
然而,此地并非只有他一人。
一阵浓郁的酒肉香气率先飘来,混杂着一股豪迈却略带沉闷的哼唧声。王凌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袒露着胸膛,露出满是花绣的健硕肌肉,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他面前摆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旁边一只烤得焦黄的肥鸡已是骨肉分离,地上还扔着几根啃干净的羊骨头。
不是花和尚鲁智深,又是何人?
鲁智深似乎心情也不甚畅快,并未像往常那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后便倒头酣睡,而是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酒,一双环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显得有些怔忡,蒲扇般的大手无意识地拍打着膝盖,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
王凌峰心中微动。鲁智深,梁山步军首席大将,性情豪爽,嫉恶如仇,看似粗莽,实则内心自有锦绣。他曾是朝廷军官,因仗义杀人而落草,与林冲交情莫逆。他对宋江,又会是什么态度?这位看似醉醺醺的胖大和尚,或许是他可以试探的第二个目标。
王凌峰略一沉吟,并未立刻上前,而是转身离开片刻。再回来时,他手里提了两坛刚从后勤那里用今日微末“功劳”换来的烈酒,以及一大包用荷叶裹着的酱牛肉。
他径直走到鲁智深旁边不远处,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拍开一坛酒的泥封,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然后他席地而坐,将酱牛肉打开,拿起一块,默默啃了一口,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动作自然而带着一丝同样郁结难舒的意味。
鲁智深的哼唧声停了下来。他扭过那颗硕大的头颅,环眼瞥向王凌峰,鼻子抽动了两下,瓮声瓮气地道:“咦?哪来的后生,酒倒是不错!怎地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王凌峰这才仿佛刚注意到他一般,脸上挤出一丝疲惫而无奈的笑,举了举酒坛:“心里不痛快,喝点酒解闷。大师若不嫌弃,同饮如何?”他刻意没有用“头领”之类的敬称,反而用了更显江湖气的“大师”。
鲁智深本就是豪爽之人,见酒眼开,又见王凌峰神色坦荡,不像那些溜须拍马之辈,当下也不客气,大手一伸:“拿来!”
王凌峰将另一坛未开封的酒抛了过去。鲁智深接住,拍开泥封,仰头痛饮,酒水淋漓,沾湿了虬髯,他长哈一口气:“痛快!好酒!比那聚义厅上的寡淡村酿强多了!”
几口烈酒下肚,气氛似乎融洽了些。
“后生,俺看你面生得紧,又似有心事?可是今日下山‘借粮’吃了亏的那伙人里的?”鲁智深抹了把嘴,打量着王凌峰。消息传得很快,显然他也听说了。
王凌峰点点头,神色凝重:“死了近二十个弟兄,若非运气好,怕是全军覆没。”
“哼!”鲁智深重重一拍大腿,怒道,“定是那起杀才官军耍的好计!若是让俺撞见,一禅杖一个,全都打杀了干净!”他话语虽狠,却透着对自家弟兄的维护。
王凌峰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语气带着几分看似不经意的迷茫:“官军可恶,自是该杀。只是……大师,小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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