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想怎么样?”佐藤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警惕。
朱成碧从包里拿出份水产合作方案,放在佐藤面前。方案上的字迹工整,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渔民每日交够三成鱼获,统制税不涨,剩余鱼获由朝歌食肆代卖租界,利润分渔民六成。她知道佐藤不在乎渔民赚多少,只在乎自己的“军需份额”能交上,还能借着她的手稳住渔民,省得再被军部约谈。
“至于棉花,”朱成碧抬眼看向佐藤,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帮您卖给‘靠谱的人’,比汪伪给的价高两成。您只需要让我的船走商会的航线,不管我装什么。”
佐藤盯着方案看了半天,又喝了一口桂花酒。酒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他心里的盘算——朱成碧的方案既解决了鱼货问题,又能让他赚更多棉花钱,至于船上装什么,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银元更实在,就算朱成碧运的是给八路军的药,只要不耽误他赚钱,他也懒得管。
“朱老板果然懂生意。”佐藤终于松了口,拿起笔在方案上签了字,“航线的事,我会跟松井说,你的船挂商会的旗,没人敢拦。”
朱成碧收起方案,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正好撞见松井从外面进来,手里攥着个信封,看见她,赶紧把信封藏在身后,脸上露出几分慌乱。
“松井先生,”朱成碧停下脚步,语气平淡,“佐藤会长说,李阿婆的船可以放了,以后‘管理费’不用交了。”
松井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信封差点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敢出声,只能点点头,转身匆匆往码头方向走。朱成碧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松井私吞管理费的事,她早已知晓,刚才那句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回到食肆时,陈玄正蹲在桂树下,帮小石头晒桂花干。竹筛里的桂花干泛着浅黄,是小石头蹲在后院晒了三天的成果,每一粒都挑过杂质。陈玄的手指很轻,翻动桂花干时,没弄碎一片花瓣。
“日军后天有批军火要运往前线,走长江口航线,船上有三个军官,是佐藤父亲的老部下。”陈玄头也没抬,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上面标着军火船的航线和伏击点,线条简单却精准,“我已经跟地下党的人打过招呼,寅时三刻江岔口有雾,正好动手。”
朱成碧接过草图,指尖在伏击点上轻轻点了点。她走到灶边,系上围裙,拿起面团,开始做大阪烧。面粉、鸡蛋、卷心菜,比例拿捏得恰到好处,连酱料的量都分毫不差。她一边揉面团,一边说:“我让后厨准备些鱼干,装在物资箱里,既能当干粮,又能掩盖奎宁的味道。皮埃尔神父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教会的马车会在法租界码头接应,日军不查教会的车。”
陈玄靠在门框上,看着朱成碧的背影。她做大阪烧时,动作娴熟,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灶火的光映在她脸上,柔和却带着坚定。他知道,朱成碧从不是被动配合,而是主动掌控局面,用食物当武器,用人心当棋子,在乱世里开辟出一条援共的路。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十六铺码头就飘起了薄雾。雾很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只能听见江风的呜咽和渔船的马达声。第一艘挂着佐藤商会旗号的渔船缓缓启航,船帮上刷着醒目的樱花标记,在雾中若隐若现。
朱成碧站在岸边,看着渔民们把藏着奎宁的鱼箱搬上船。渔民们的动作很轻,鱼鳃里塞着桂花干,既盖得住药味,又能当交接的暗号。周阿婆站在最边上,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儿子的信,她把信塞在鱼箱的夹层里,眼里满是期盼。
陈玄坐在船尾,手里捏着片桂花籽,看似在玩,实则在观察江面的雾色。雾越来越浓,把渔船裹在中间,像一层保护壳。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日军岗哨,探照灯的光柱在雾中散开,成了模糊的光斑,照不透这层厚厚的雾。
“陈哥,你说宪兵队会不会来查船?”小石头蹲在陈玄身边,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跟着出海转运物资,心里难免有些慌。
陈玄笑了笑,把手里的桂花籽递给小石头:“别怕,雾这么浓,他们看不见我们。再说,我们挂着佐藤商会的旗,松井不敢来查。”他的声音很稳,像江面上的船锚,让小石头瞬间安了心。
渔船行至江岔口时,远处传来日军巡逻艇的马达声。声音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扫过雾层,落在渔船附近的江面上。渔民们都屏住了呼吸,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朱成碧站在船头,冷静地指挥:“把船往芦苇丛靠,别出声。”渔民们赶紧照做,渔船缓缓驶入芦苇丛,芦苇的叶子划过船身,发出细碎的声响,混在江风里,听不真切。
巡逻艇的马达声在附近停了下来,有人在艇上喊了几句日语,声音带着不耐烦。过了一会儿,马达声又响了起来,渐渐远去。渔民们都松了口气,周阿婆甚至抹了把眼泪,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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