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带着最后的暖意,斜斜地照在小学操场的红色跑道上,却照不进篮球架后那个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七岁的陈玄,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动物,背脊紧紧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他的蓝色帆布书包,那个洗得发白、侧面带着外婆用深蓝线细细缝上补丁的书包,此刻正被黑娃像战利品一样拎在手里,肆意地晃荡。
“陈妹子,你这包是祖传的吧?”黑娃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糖蛀得发黑的牙齿,他比陈玄壮实整整一圈,像座小铁塔。他身后的四五个男生发出哄笑,如同围着猎物的鬣狗。一个瘦猴似的男生趁机推了陈玄一把,让他踉跄了一下。
陈玄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书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外公那句“流猫尿有屁用”在脑子里嗡嗡响,但更强烈的是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屈辱和恐惧。他试过告诉妈妈,妈妈只会抱着他叹气;试过告诉之前的老师,老师只说“别理他们”。没人能真正帮他。
“还给我。”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还?”黑娃把脸凑近,一股汗酸味扑面而来,“叫声好听的,比如‘黑娃哥我错了’,我就考虑考虑。”他说着,故意把书包扔在地上,抬起那只脏兮兮的球鞋,狠狠地碾在补丁上,左右拧着。
那补丁是外婆在灯下一针一线缝的,针脚细密结实。陈玄仿佛能听到线头在鞋底摩擦下崩断的声音。
“你放开!”陈玄猛地冲上去,想去抢,却被旁边两个男生死死架住了胳膊,动弹不得。挣扎中,他的胳膊被扭得生疼。
“哟嗬?还敢动手?”黑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激怒了,觉得在跟班面前丢了面子,他上前一步,肥胖的手指用力戳着陈玄的额头,“没爹管的野种!就是欠收拾!”
“我不是野种!”陈玄猛地抬头,眼睛瞬间红了,像要滴出血来。爸爸是军人,是穿着绿军装最威武的人,他不是野种!
“不是野种?那你爹呢?死了?不要你们娘俩了?”黑娃骂得更加起劲,言语像淬了毒的刀子。
就在这一刻,老槐树下,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陈玄,那万古不变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听”到了童年自己心中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那是恐惧被极致愤怒压垮的声响。他看到童年自己的瞳孔在收缩,呼吸变得粗重,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观察者陈玄的心念: ‘临界点了。要么彻底崩溃,沦为永恒的受气包;要么……挣脱枷锁,见点血光。’ 他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手,极其轻微地拨动了童年陈玄视线范围内的“可能性”——让墙角那块不起眼、带着棱角的石头,在昏暗光线下,恰好反射了一丝微光,映入了那被怒火烧灼的眼底。
同时,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本能般注入童年陈玄混乱的意识:‘空隙!撞他!捡起来!砸!’
没有思考,只有本能!在黑娃再次伸手推搡的瞬间,童年陈玄发出一声嘶哑的、完全不似孩童的咆哮,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幼狼!他猛地低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黑娃那圆滚滚的肚子狠狠撞去!
“呃啊!”黑娃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口气没上来,噔噔噔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尾椎骨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反了!给我往死里打!”黑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陈玄,气急败坏地怒吼。
跟班们一拥而上。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陈玄的头上、背上、肩膀上,很疼,火辣辣地疼。他抱着头蜷缩起来,在混乱的拳脚缝隙中,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块石头。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指触碰到石头的冰冷和粗糙,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双手牢牢抓住了它!
他刚转过身,黑娃已经骂骂咧咧地冲到了近前,挥拳就要打他的脸。
童年陈玄想也没想,几乎是闭着眼睛,双手抡起那块石头,朝着黑娃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
“砰!”
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
不是砸在头上,而是砸在了黑娃仓皇抬起格挡的左小臂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黑娃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抱着瞬间肿起老高、呈现可怕紫红色的手臂,倒在地上,杀猪般地翻滚哭嚎起来。额角不知在哪一下磕破了,鲜血混着泥土和眼泪,糊了半张脸,看起来异常骇人。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血!出血了!”
“骨头!肯定断了!”
“陈玄杀人了!”
跟班们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四散退开,看着手持染血石头、喘着粗气、眼睛赤红的陈玄,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陈玄也愣住了,他看着黑娃手臂上那恐怖的肿胀和血迹,看着自己手里那块沾着暗红的石头,胃里一阵翻涌。“哐当”,石头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巨大的后怕和更深的茫然席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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