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冷志军就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
新买的双管猎枪靠在墙边,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枪管,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热——今天终于能试试这家伙的威力了。
哥...冷杏儿揉着眼睛从被窝里探出头,你要进山?
嗯,试新枪。冷志军系紧绑腿,把妹妹露在外面的小脚丫塞回被窝,再睡会儿。
院子里黑背已经醒了,正围着仓房转圈。
冷志军推开堂屋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昨夜又下了场小雪,院子里铺了层银白。
他哈着白气走向仓房,准备取些火药和铁砂——
突然,院门外一抹红色刺入眼帘。
那是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正跺着脚在雪地里来回走动。
她肩上挎着个蓝布包袱,乌黑的辫子上落满霜花,显然等了很久。
听到开门声,姑娘猛地抬头,一张鹅蛋脸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你...冷志军愣住了。这姑娘面生,不是屯里的人。
请问这是冷潜大叔家吗?姑娘声音清脆,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直爽。
没等冷志军回答,刘振钢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军子!谁啊大清早的——哎哟!
后半句变成了惊呼,显然也被那抹红色惊到了。
姑娘见两人呆立不动,干脆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
离得近了,冷志军看清她眉眼如画,右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平添几分俏皮。
我是北屯胡炮爷家的安娜。姑娘说着,突然跪在雪地上,特来拜谢冷大叔救命之恩!
这一跪把冷志军惊得后退两步。
东北人讲究男儿膝下有黄金,姑娘家行这么大礼更是罕见。
别别别...他手忙脚乱地去扶,又觉得不合适,僵在半空。
动静惊动了屋里人。冷潜披着棉袄出来,见状也是一愣:这是...
冷志军像抓到救命稻草,这姑娘说是来谢您的!
胡安娜见到冷潜,二话不说就是三个响头,额头都沾了雪:冷大叔,多亏您救了我爹!他今早能说话了,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来谢恩!
冷潜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快起来!地上凉!
林秀花闻声出来,见状赶紧把姑娘拉起来:哎哟这闺女,冻坏了吧?快进屋暖暖!
胡安娜拍拍膝盖上的雪,解下蓝布包袱:带了点心意,您别嫌弃。
包袱里是两块腊肉、一包山核桃,还有张完整的狐狸皮。
这可使不得!冷潜连连摆手,老胡头伤咋样了?
腿保住了,就是得躺俩月。胡安娜说着,眼圈微红,大夫说再晚送一会儿,血就流干了...
刘山峰一家也凑过来看热闹。
屯里来了个俊俏姑娘,还是胡炮爷的闺女,消息像长了翅膀,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早起的老太太在院外探头探脑。
林秀花把胡安娜让进堂屋,忙不迭地生火煮水。
冷杏儿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个红衣姐姐,立刻不困了,凑上去好奇地打量。
这是我闺女,杏儿。林秀花介绍道,杏儿,叫安娜姐。
安娜姐!冷杏儿甜甜地喊了一声,眼睛却盯着人家辫子上的红头绳——跟她的一模一样。
胡安娜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从兜里掏出个草编的蚂蚱:给,姐自己编的。
冷杏儿如获至宝,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姐姐。
冷志军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有些恍惚。
前世他没见过胡安娜,想来是因为胡炮爷死在了熊掌下,这姑娘可能跟着其他亲戚搬走了...
军子,愣着干啥?倒水!林秀花催促道。
冷志军这才回神,拎起暖壶给客人倒水。
胡安娜接过粗瓷碗时,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
姑娘的手冰凉却有力,指节处有细小的伤痕——是常年干活的痕迹。
你就是冷大叔的儿子?胡安娜大大方方地问,听说那熊是你打死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冷志军感到父亲的目光钉在背上,赶紧解释:是胡炮爷先打伤了它,我们捡了个便宜...
少来!胡安娜一扬下巴,我爹说了,他那枪就打中熊屁股,根本不致命。是你想法子把那畜生引下悬崖的!
刘振钢忍不住插嘴:军子可神了!用盐硝迷熊眼,还...
冷志军一脚踩在他鞋面上,把后半句话截住了。
但为时已晚,林秀花已经捂着心口坐下了:我的老天爷啊...你们这些孩子...
胡安娜眼睛却更亮了:真的?盐硝还能这么用?我爹从没教过我!
你...跟你爹学打猎?冷志军有些意外。这年头姑娘家学打猎的可不多见。
嗯呐!胡安娜骄傲地挺直腰板,我八岁就跟着爹下套子,十二岁能打兔子,就是不让碰枪...说到这她压低声音,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枪不?
冷志军看向父亲。
冷潜抽着旱烟没说话,算是默许。
他从墙上取下崭新的双管猎枪,小心地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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