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时候,城西那座荒院的瓦檐上头,日头就那么直直地悬着,晒得青石板“啪啪”直响呢。那尘土啊,在一道道光柱里飘来飘去的,就跟特别小的星尘似的。
墨七弦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蹲着,袖口都挽到肘部了,露出一小截手臂,白白的,但是看着就很有劲儿。
她跟前摊着孙万贯昨天夜里紧赶慢赶送来的材料,有三块熟铜板、二十斤桐木条、半罐牛筋胶,还有几卷粗麻绳和铁钉。东西虽然不算多,不过也够用了。
她一声没吭,就拿着炭笔在地上画起结构简图来了,什么三级减速传动链啊、偏心轮储能机构啊、擒纵调速器布局啊,都画出来了。她画的每一笔啊,就跟拿尺子量过似的,特别精准,每一道线里都能看到她在24世纪亲手设计过的好几百台精密机械的影子呢。
这时候啊,她的大脑就开始转起来了。
【载荷模拟启动了】
【输入的参数是:木材抗弯强度0.8MPa,铜片厚度1.2mm,关节摩擦系数μ等于0.35】
【输出的结果是:主轴扭矩临界值1.62N·m,安全冗余17%】
突然,一阵眩晕就上来了,就好像有电流从太阳穴那儿窜过去似的。
她赶紧闭上眼睛,过了三秒,呼吸慢慢变缓了,等那种脑袋里像脑浆沸腾一样的胀痛劲儿过去了,这才接着动手。
这可不是什么系统,也不是啥金手指,就是她自己的思维在超频呢。以前啊,她以前能靠着量子计算机跑仿真呢,现在可倒好,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撑着干事儿。
每一回做逻辑推演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在把自己的神经系统往极限上去压榨啊,可她对疼痛早就习惯了。
你看啊,她开始做那个齿轮了。第一片齿轮呢,就用锉刀一点一点地磨出齿廓来。
这一磨啊,铜屑就到处飞溅,在太阳光底下闪着那种冷冷的金属光,看着还挺唬人的。
她做这个齿轮的时候都不用模具的,就全靠着自己的手感,再加上脑袋里记着的标准模数,就这么反过来还原这个齿轮。
这齿轮是二十五齿的,压力角是20度,渐开线轮廓,古代的人看到这个肯定得觉得这是神仙才能做出来的东西呢。
她做桐木骨架的时候也很有讲究。拼接的时候,特意避开那种直角连接的方式,而是用斜榫加上三角撑的结构。
这个世界上,既没有碳纤维,也没有什么高强度合金,但是她可有办法,知道怎么能让那些脆弱的材料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
还有那牛筋胶熬得黏黏稠稠的,就刷在关节的地方,等干了之后,坚韧得就跟肌腱似的。
这么着,整具傀儡的运动链就慢慢有个样子了。是用发条来驱动一级齿轮的,然后经过二级中间轴来降速,再通过三级蜗杆把动力传递到末端执行机构。
这个末端执行机构呢,就是左手拿着锣,右手拿着槌,动作虽然慢,但是稳稳当当的。
到傍晚的时候,最后一颗卡榫就嵌到擒纵轮槽里去了。这时候,墨七弦就停下手里的活儿了。她的指尖上沾着铜粉还有胶渍,就那么盯着眼前这个高三尺、长得像童子一样的机关人偶。
这个机关人偶啊,眼睛黑黑的,嘴角微微往上翘着,你说它是在笑吧,又好像是在静静地等着什么似的。她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沙漏拿了出来,把时间校准了一下。
接着呢,就慢慢拧动背后那螺旋形状的发条。一下、两下、三下……就这么一直拧啊拧,总共拧了三百六十下,这时候储能就达到最高值了。
夜里的风从那破破烂烂的院墙吹过来,把灯笼吹得晃来晃去的。
到了子时整的时候。
“咔——嗒。”
就这么轻轻响了一声,就好像齿轮咬住了命运的那个点似的。
辰钟童子的右臂慢慢抬起来了,那动作流畅得啊,根本不像是木头石头做出来的东西能有的动作。
三更的鼓还没响呢,它就先动起来了。
它的手臂抬到最高的地方,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咚——咚——咚!”
敲了三声锣,那声音又清亮又激昂,一下子就穿透了黑沉沉的夜幕,一直传到长长的街道上。
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午时,旗帜展开了,机关感应到就自动把红绸展开了;这是不是有客人要上门了呢?
脚踩到下面的压板,就触发了铃铛机关,鼓马上就响起来了。
没有一点差错,也没有一点延迟。
孙万贯站在院子门口,那胡子抖得就跟被风吹的稻穗一样。他怀里紧紧搂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手一个劲儿地抖:“姑娘啊……这东西要是到了市面上,那些工匠们不得吓个半死啊!粮铺平时都靠打更来报时呢,你就这么一个木头人,抵得上十个司辰官啦!明天我就去城南找十家米行一块儿联名订货,三百两现银,就想独家代理这个!”
墨七弦瞅都没瞅他,只顾低着头拿笔,在一张黄麻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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