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镇狭窄、肮脏的巷道此刻变成了生死时速的跑道。身后是杂沓的脚步声、愤怒的叫骂和零星响起的枪声。子弹“嗖嗖”地打在凯斯和小虫身旁的泥墙和生锈的铁皮上,溅起碎屑。
“这边!”凯斯凭借着之前观察记忆的路线,拉着小虫在迷宫般的棚户区穿梭。他专挑最狭窄、最曲折的缝隙钻,利用地形阻碍追兵的视线和速度。小虫喘着粗气,小脸煞白,但紧紧咬着嘴唇,努力跟上凯斯的步伐,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磨尖的铁杆。
他们必须尽快脱离棚户区,进入外围的荒野,才有逃脱的可能。但“屠夫”霍格显然对镇子的掌控力不弱,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正在形成合围。
“砰!”前方巷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举着一把粗糙的霰弹枪。凯斯瞳孔一缩,猛地将小虫扑倒在地,两人滚进旁边一堆腐烂的垃圾后面。
“轰!”霰弹枪喷出火焰,无数铁砂轰在垃圾堆上,恶臭弥漫。
凯斯在倒地瞬间已经抽出缴获的砍刀,趁着对方上弹的间隙,如同猎豹般弹起,砍刀划出一道寒光。持枪者惨叫一声,持枪的手臂齐肘而断,鲜血狂喷。凯斯毫不停留,一脚将其踹开,夺路而逃。
“他们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更多的喊声从右侧传来。
凯斯心中一紧。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被耗死在这里。他目光快速扫视,锁定左前方一个相对高大、用废旧货车厢和木板搭成的二层棚屋。屋顶有个缺口。
“小虫,抱紧我!”凯斯低喝一声,不等小虫反应,一把将她抱起,加速冲向那棚屋。在临近墙壁时,他猛地蹬踏旁边的破木箱,借助冲力跃起,单手抓住棚屋外壁一处凸起,另一只手用力将小虫往上托。
“抓住!”小虫反应极快,伸手抓住了屋檐。凯斯紧随其后,翻身而上。
他们刚爬上屋顶,下方的巷子就冲过来四五个手持武器的暴徒。
“上去了!在屋顶!”
“妈的,爬上去!”
凯斯顾不上喘息,拉着小虫在起伏不平、吱呀作响的屋顶上奔跑。脚下是薄薄的铁皮和朽烂的木板,随时可能塌陷。他们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惊起阵阵灰尘和躲在暗处的变异老鼠。
身后传来攀爬和木板碎裂的声音,追兵也上来了。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在耳边呼啸。
前方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空隙,是两条小巷的交汇处,距离对面屋顶有两米多宽。下方是混乱的街道和惊叫的人群。
“跳过去!”凯斯不容置疑地命令,自己先退后几步,然后加速冲跃。他稳稳落在对面的屋顶,转身对小虫伸出手:“别怕,看着我,跳!”
小虫看着下方的落差,脸色更白了,但她看到凯斯伸出的手和坚定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闭上眼,学着凯斯的样子,助跑,起跳!
娇小的身影在空中划过。凯斯稳稳地抓住了她伸出的手,巨大的冲力让他向后踉跄了一步,但最终还是站稳了。
“干得好!”凯斯赞道。小虫落地后腿一软,几乎站不住,但脸上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他们在那边!跳过去了!”追兵赶到缝隙边,骂骂咧咧。有人试图跟着跳,但距离和高度让其中一人失足,惨叫着摔了下去。其他人犹豫了。
凯斯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带着小虫迅速穿过这片相对连续的屋顶区域,来到了镇子边缘。这里已经能看到外面开阔的荒地。但下方就是狗镇简陋的木质围墙和巡逻的守卫。
几个守卫听到了动静,正抬头张望。
“下去!”凯斯看准一处围墙外的地面相对松软,有堆积的废弃物,对小虫说,“抓紧,闭眼。”
他将小虫护在怀里,用背部和腿部承受冲击,从近四米高的围墙顶部一跃而下!
“砰!”两人重重摔在垃圾堆上,翻滚了几下。凯斯闷哼一声,后背传来剧痛,但他顾不上检查,立刻翻身爬起,拉起小虫。
围墙内传来喊声和脚步声,守卫正在打开侧门。
“跑!”凯斯低吼,两人朝着荒野深处,朝着太阳即将落下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狂奔。
身后,狗镇的大门打开,几辆改装过的、冒着黑烟的破烂机车和十几个骑手吼叫着冲了出来,扬起漫天尘土。霍格显然动了真怒,派出了机动力量。
荒野的地面崎岖不平,长满了枯黄的硬草和带刺的灌木。凯斯和小虫的体力在之前的逃亡中已经消耗大半,而机车却越来越近。引擎的咆哮声如同死神的狂笑。
“分开跑!我引开他们!”凯斯急促地对小虫说,指着前方一片怪石嶙峋的低矮丘陵,“去那边躲起来!没看到我,千万别出来!”
“不!凯斯哥哥!”小虫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死死抓住凯斯的手。
“听话!”凯斯用力掰开她的手,眼神严厉,“活下去!记住河床洞穴!”
说完,他猛地将小虫朝丘陵方向一推,自己则转向左侧,朝着更开阔、但更不利于隐藏的平坦荒地跑去,边跑边对着追兵的方向开枪——用的是从刚才敌人身上捡来的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子弹不多,但足以吸引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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