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仅仅是“细心”,而是具备了处理复杂事务的敏锐洞察力和全局观。她不仅完成了核对,更提出了有价值的参考意见,且方式极其得体,全是疑问和建议口吻,毫无越俎代庖之嫌。
秦啸沉吟片刻,提笔在那张素笺上,针对陆云晚提出的几点疑问,简要批注了处理意见:“李总兵处,回礼加三成,以珊瑚珠串抵之。”“清河庄,着管家细查增银缘由。”“内府赏赐,即刻核对实物,若有误,报内务府核查。”
写罢,他吩咐赵铁鹰:“按此办理。另外,告知夫人,她做得很好。日后类似文书,可先送她处初步整理。”
这句话,无疑是对陆云晚能力的高度认可和进一步授权。
接下来的两日,秦啸似乎“变本加厉”。他将一些需要回复的、关系较远的同僚年节问候函件(内容多是套话)也交给了陆云晚,让她代拟回函草稿。甚至,一次与两位心腹幕僚商议年后一部将升迁考评之事时,因幕僚意见相左,争执不下,秦啸竟破天荒地让人去请陆云晚过来,美其名曰“夫人于人情世故或有独到见解,不妨一听”。
陆云晚来到书房时,两位幕僚都面露诧异之色,但见秦啸神色如常,也不敢多言。陆云晚安静地坐在下首,听完双方争论的焦点后,并未直接评论谁对谁错,而是轻声提出了一个问题:“妾身愚见,考评升迁,除军功能力外,是否亦需考量该将领平日与地方官吏、百姓相处之道?若一味刚猛,恐生掣肘;若过于圆滑,又失军人本色。分寸如何把握,或许可参考其驻地近年赋税民情?”
她这一问,角度新颖,切中了军中升迁时常被忽略却又至关重要的“军政关系”一环,让两位幕僚都陷入了沉思,争论的焦点也随之转移。秦啸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自此,陆云晚出入前院书房的次数明显增多。虽然每次都是因公务,且她始终恪守本分,言语谨慎,但侯府上下都清晰地感受到,侯爷对这位夫人的倚重,已非比寻常。程夫人得知后,初时有些微词,但见陆云晚将诸事处理得妥帖,不仅未出错,反而帮秦啸分担了不少压力,也就默许了。下人们更是对陆云晚敬畏有加。
腊月二十九,夜幕降临。陆云晚将最后一批核对好的年赏名单交给秋月,吩咐她明日发放。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准备歇息,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秋月开门,竟是秦啸独自站在门外,手中还拿着一卷文书。
“侯爷?”陆云晚忙起身相迎。
秦啸走进书房,将文书放在案上,目光扫过案头叠放整齐的各类册子,语气较平日温和了些:“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陆云晚垂眸:“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秦啸沉默片刻,道:“年后开春,北疆几个互市点需重新核定税则,涉及部族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这里有一些往年卷宗,你若得空……可先看看,若有想法,可与我说说。”
陆云晚心中一震。互市税则?这已是关乎边疆稳定、朝廷财政的重大事务!他竟然……让她参与?她抬头,迎上秦啸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是信任,是期待,更是一种并肩而立的认可。
“是,侯爷。妾身……会仔细研读。”她轻声应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秦啸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
陆云晚走到案前,拿起那卷关于北疆互市的卷宗,指尖微微颤抖。书房问策,倚重渐深。她知道,她在这侯府之中,终于不再仅仅是一个打理内宅的主母,更是在那个男人心中,占据了一席不可替代的位置。前路,似乎愈发开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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