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像带着冰碴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王卫国把脖子往棉袄里缩了缩,手里的砍刀每劈一下,都会在冻得硬邦邦的树干上留下一道白痕。旁边的孙大牛早就冻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鬼天气,再冻下去,尿都能冻成冰棍。”
他们在给地道砍支撑用的木料。上次日军炮击后,好几段地道的横梁被震松了,王破军让他们趁雪没下大,多备些硬木,开春前得把地道彻底加固一遍。赵老栓说,去年冬天就因为支撑没跟上,一场大雪压塌了村西头的地道入口,冻住了三个没能及时转移的伤员。
“别叨叨,赶紧砍。”王卫国呵出一团白气,手里的砍刀又落下,“砍够二十根就能回去喝热粥。”他的“空冥”天赋这几天总在隐隐作祟,眉心时不时会泛起一阵细微的发烫,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这是危险的前兆,可他每次凝神去听,除了风声和远处的狼嚎,什么也捕捉不到。
孙大牛撇撇嘴,举起斧头猛地劈下去,木屑溅了他一脸。“俺娘以前总说,冬天的木头最结实,能顶住三层楼。”他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现在……”
王卫国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上次孙大牛拿出那块染血的红布,他们就很少再提各自的家人。有些伤口,只能在心里慢慢熬,说出来反而更疼。他往孙大牛那边挪了挪,指着一棵碗口粗的榆树:“砍这个,榆木硬,适合当横梁。”
两人埋头砍了约莫一个时辰,地上堆起了一小堆木料。孙大牛正弯腰去捆绳子,王卫国的眉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不是模糊的不安,是清晰的、带着方向的警告——危险来自西北方向,速度很快,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脆响!
“大牛,快躲起来!”王卫国一把拽住还在愣神的孙大牛,声音因为急促而发颤。他的“空冥”状态在瞬间激活,周围的风声、雪落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被剥离出去,只剩下那越来越近的、令人窒息的动静——是皮靴踩在冻土上的“咚咚”声,是步枪撞在刺刀上的“咔啦”声,还有……军犬特有的、凶狠的吠叫声!
孙大牛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咋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卫国死死按住,塞进了一堆厚厚的灌木丛里。
“别出声!”王卫国压低声音,飞快地用雪把两人的脚印抹掉,又拽了些枯枝盖在灌木丛上。做完这一切,他才蜷在孙大牛身边,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透过枝叶的缝隙,他看见西北方向的雪地里,出现了十几个黄色的身影。日军!至少一个小队,还带着两条军犬,正呈扇形往这边搜索过来。领头的那个军官举着望远镜,军靴踩在雪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的神经上。
“是‘扫荡队’!”孙大牛的声音带着哭腔,牙齿都在打颤,“俺在逃难路上见过,他们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
王卫国没说话,只是死死按住他的嘴。他认出了日军身上的标志——是执行“三光政策”的特别小队,袖口绣着个黑色的“杀”字。李石头说过,这种小队专门在“无人区”边缘活动,遇到村庄就烧光、抢光、杀光,上个月邻村的三百多口人,就是被这样的小队灭了门。
日军越来越近了,军犬的吠叫声几乎就在耳边。王卫国能看见军犬吐着血红的舌头,鼻子贴着地面嗅来嗅去,离他们藏身的灌木丛只有几步远。他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怀里的短刀——这是王破军给他的,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用,可现在,他觉得那“万不得已”已经来了。
“这边有动静!”一个日军突然喊道,用刺刀指向他们这边。刚才孙大牛掉在地上的斧头,在雪地里闪着微弱的光。
领头的军官挥了挥手,两条军犬立刻狂吠着冲了过来,铁链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声。王卫国的“空冥”感知到军犬扑来的轨迹,他甚至能“看”到它们锋利的牙齿。
“跳!”他猛地拽起孙大牛,自己先一步从灌木丛里滚了出去,正好落在一个雪坑里。孙大牛反应慢了半拍,被军犬的前爪扫到了胳膊,顿时留下几道血痕。
“嗷呜!”孙大牛疼得叫了一声,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
王卫国顾不上多想,拉起孙大牛就往树林深处跑。他的脚自然而然地踏出了“七星步”,“天枢”卸力,“天璇”转向,每一步都踩在雪最厚的地方,既能消音,又能减缓追兵的速度。孙大牛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着,胳膊上的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刺眼的红梅。
“砰砰!”日军开枪了,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雪沫。
“往地道入口跑!”王卫国喊道,他记得这片树林里有个隐蔽的地道口,是上次和赵老栓一起设置的,用枯枝和浮雪盖着,只有他们几个核心人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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