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巫医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怕被无形的存在听见：“…更像是魔鬼的交易！是用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换取的…力量！”
“魔鬼？！”鹰眼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这个指控太严重了！
“不…老师…神使他…他救了很多人…”鹰眼试图辩解，但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汪子贤那些“神乎其神”的表现：未卜先知地找到盐矿和盐泉，精准指出疫病源头，甚至…连黑石那样桀骜的战士都开始沉默地听从他的命令…这一切，确实超出了他们对“祖灵启示”的所有理解！
“救人是恩，可这手段…这力量的来源…”草叶巫医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挣扎，“鹰眼，你是我的大弟子，是我最信任的人。记住！神使传授的那些…那些治病的新法子，尤其是煮水、用猛药…暂时不要教给其他学徒！就说…就说祖灵启示，此法尚需斟酌，恐有不详！我们不能…不能把灵魂，交给看不透的力量！”
鹰眼看着老师眼中那深切的恐惧和固执的坚持，心中翻江倒海。一方面是对老师权威的绝对服从和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另一方面是对神使强大力量的本能敬畏和对部落现状的认知。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是…老师…我明白了…”
草叶巫医疲惫地挥挥手，示意鹰眼出去。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人，和那跳跃不定的篝火。他拿起那块刻满新符号的龟甲，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代表“布衣”的网格符号，又抚过代表“盐泉”的水滴符号，最终停留在代表“通天之眼”的高塔符号上。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被时代洪流抛弃的恐慌和对未知力量的抗拒，如同顽固的礁石，在敬畏的浪潮中悄然显露。冲突的种子，已在老巫医困惑而恐惧的心中悄然埋下，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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