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开始……
林晚怔怔地听着,医生的话语像温暖的泉水,一点点浸润着她干涸龟裂的心田。那些自我怀疑的坚冰,在“解离症状”这个清晰的定义和“自我保护”的解释中,开始悄然融化。
“那……那我女儿……”林晚最关心的还是晓晓,她下意识地看向窗边安静翻书的女儿。
“晓晓很敏感,她感受到了你的痛苦和异常。”医生的目光也转向那个小小的身影,带着专业的审慎,“目睹母亲的解离状态(比如对着墙壁说话)以及家庭环境的紧张冲突,对孩子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创伤。她表现出的恐惧、不安,甚至身体上的不适(比如那次呕吐),都可能与此有关。不过,”医生的语气带着鼓励,“你及时带她离开了那个高压的环境,并开始寻求治疗,这本身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接下来,我会给你一些建议,如何更稳定地陪伴她,修复她的安全感。必要时,也可以为晓晓安排专门的儿童心理咨询。”
林晚用力地点点头,心中那块关于女儿的巨大石头,终于稍稍落地。
咨询结束时,医生递给她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这是初步的评估和诊断意见,基于你刚才的描述。”她看着林晚的眼睛,“‘长期情感操控下的解离症状’,这个诊断,或许能为你接下来要走的路,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和依据。”
林晚接过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张。白色的纸页上,黑色的铅字清晰而冰冷:
> **初步诊断意见**:
> 患者林晚,女,31岁。
> 主诉:长期情绪低落、失控感、现实感扭曲、片段性记忆空白(如无意识自言自语)、伴显着焦虑、自我价值感严重贬低。
> **诊断**:**长期情感操控及高压环境下诱发的解离性障碍(Depersonalization/Derealization Disorder)**。
> **诱因分析**:长期处于不平等亲密关系中,遭受持续性情感贬低、精神操控(PUA)及不合理要求(强迫性考试压力),导致严重心理耗竭,触发解离性防御机制。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过去几年混沌痛苦的生活,将那些隐秘的伤口暴露在专业而理性的目光之下。这不是判决书,而是一份……证明。证明她的痛苦并非空穴来风,证明她的崩溃情有可原,证明她不是陈明口中的“疯子”或“废物”。
她紧紧捏着那份诊断书,纸张的边缘硌着指腹,带来清晰的痛感。这痛感,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真实的存在感。她向医生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却清晰:“谢谢您。”
走出咨询室,阳光正好透过大厅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明亮得有些晃眼。晓晓立刻放下图画书,跑过来牵住林晚的手。
“妈妈,看好了吗?”晓晓仰着小脸问。
林晚低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尽管眼底还残留着泪痕和疲惫。“嗯,看好了。医生阿姨说,妈妈会好起来的。”
“那勇敢呢?”晓晓忽然问,小手指了指林晚随身背着的那个旧帆布包,“它也好了吗?”
林晚的心轻轻一颤。她蹲下身,拉开帆布包侧袋的拉链,拿出那个用洁白纸巾仔细包裹的小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让晓晓能看到里面那小小的、安静的橙红色。
“勇敢它,”林晚看着女儿的眼睛,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笃定,“也换好了地方,准备开始它的新旅行了。”
晓晓看着纸巾里的小金鱼,又看看妈妈,小脸上露出一个似懂非懂、却又很安心的笑容。
***
一个月后。市中级法院,家事审判庭。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深色的木质审判席高高在上,国徽高悬,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旁听席零星坐着几个人,气氛压抑。林晚坐在原告席上,穿着唯一一套得体的深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苍白但平静的脸。她身边坐着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一位表情严肃干练的女律师。晓晓被暂时安置在法院专门的儿童看护室。
被告席上,陈明脸色铁青,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焦躁不安的困兽。他身边也坐着律师,正低声与他快速交流着什么。
庭审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财产分割、债务厘清……每一项都伴随着陈明一方激烈的争辩和近乎刻薄的贬低。林晚的律师据理力争,提交着一份份证据:银行流水(显示林晚无独立收入,家庭开销几乎全由陈明控制)、微信聊天记录截屏(陈明那些充满贬低和命令的言语)、幼儿园老师的书面情况说明(提及晓晓目睹母亲异常状态后的恐惧反应)……
当林晚的律师将最后一份证据——那份市精神卫生中心出具的、盖着鲜红印章的诊断证明书——呈递给法官时,陈明终于彻底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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