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是跑出去了,屋里怎么会找不到?
来来沿着三楼楼道仔细找了一圈,甚至往下走了半层楼梯查看,一无所获。她心急如焚,又跑回屋里,进行地毯式搜索。这次,她连冰箱后面、洗衣机底下都费力地挪开看了。仍然没有。
天色渐渐暗下来。来来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小可总是给她添麻烦,总是让她操心,可一想到它可能真的走丢了,可能在外面某个冰冷角落里无助地死去,她的心就揪紧了。
“小可……你到底在哪儿啊?”她喃喃自语,鼻子发酸。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新买的、带盖的龟缸。
大可似乎移动了位置,从晒台爬到了浅水区,正慢吞吞地划水。而就在浅水区旁边,那株绿色的塑料水草……似乎比平时茂密了一点点?
来来心里一动,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龟缸前。
她仔细盯着那丛塑料水草。水草的底部是盘根错节的塑料根系,形成一个中空的小小洞穴。之前她只觉得这是个装饰,从未在意。
此刻,在那片浓密的绿色塑料叶片遮掩下,似乎有一个墨绿色的、弧度熟悉的小东西,正安安稳稳地待在里面,只露出一小块背甲,几乎和水草的阴影融为一体。
来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龟缸顶盖,伸出手,轻轻拨开那丛塑料水草。
不是幻觉!
小可就缩在那个小小的洞穴里,脑袋和四肢都紧紧地收在壳里,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为了找它,差点把屋顶掀翻。
“你……你真是……”来来把它从水草洞穴里捞出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激荡的心慢慢回落。
小可被惊动了,慢吞吞地伸出脑袋,黑豆眼里毫无愧意,只有刚睡醒的茫然。
“你什么时候学会钻洞了?啊?还学会伪装了?”来来把它举到眼前,看着它这副无辜的样子,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我差点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小可蹬了蹬腿,似乎不满被这样抓着。
来来把它放回龟缸里。小可一入水,立刻活跃起来,划动着四肢,又开始探索它的新领地,仿佛刚才那场让来来心惊胆战的失踪从未发生过。
大可见弟弟回来了,也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继续划它的水。
来来看着它们,忽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觉得有点想哭。
她拿起手机,给妈妈发了条语音:“妈,小可找到了!没丢!它没跑出去,就藏在龟缸里的假水草下面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妈妈很快回复了,也是一条语音,带着笑意:“找到了就好!这小东西,真成精了!随你,小时候玩捉迷藏,你也最爱往衣柜里钻,有次睡着了,我们找你找翻天了……”
来来听着妈妈的语音,看着龟缸里又开始尝试攀爬玻璃壁的小可,心里那片因为写作不顺而积压的阴霾,忽然被一种柔软的情绪驱散了。
她回到电脑前,打开文档。看着那个被她认为“太平”的主角,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始敲打。
“……他体内仿佛住着一只永远试图越狱的乌龟,明知道外界危险,明知道可能头破血流,却依然无法抑制那股向往陌生的冲动。那不是愚蠢,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对‘边界’之外世界的纯粹好奇。每一次被找回,每一次看似失败的探索,其实都在他心里悄悄画下了一张更广阔的地图……”
文字流畅地涌出来。来来第一次觉得,她真正理解了这个角色内心的那团火。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可的越狱技术日益精湛,藏匿地点越发刁钻古怪。来来寻找它的本领也随之水涨船高。
有时是在摞起来的书本最下面一层与桌面的缝隙里; 有时是在卷起来的瑜伽垫的中空部位; 有一次甚至是在她一只冬天穿的厚毛绒拖鞋里,来来差点把脚塞进去; 最惊险的一次,来来在厨房炒菜,一回头,发现小可正慢悠悠地朝着打开的橱柜底下那条黑漆漆的缝隙进军,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它即将彻底消失前把它捞了回来。
每一次找到它,来来都会把它拎到眼前,进行一番“严肃”的谈话。
“小可同志,请你端正一下态度,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你是一只乌龟,你的职责是吃饭、睡觉、晒背!不是搞极限运动!”她板着脸训话。
小可四肢在空中划动,脑袋扭来扭去,显然没听进去。
“你再这样乱跑,下次我就……”来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具有威慑力的惩罚措施。饿它一顿?舍不得。不给它晒背?好像惩罚的是自己。最后只能无奈地把它放回龟缸,“……我就把你哥的龟粮也吃掉!”
大可无辜躺枪,茫然地抬起头。
来来自己先笑了。她发现,这种日常的“捉迷藏”,竟然成了她枯燥写作生活中一个奇特的调剂。寻找小可的过程,强迫她离开书桌,活动身体,转换视角,有时候甚至能灵光一现,解决卡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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