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知了的鸣叫都显得有气无力。来来正蹲在小区花坛边,指着蔫头耷脑的月季花对小来说:“看,花儿也热得受不了了。”
小来鼻尖上挂着汗珠,小脸被晒得通红:“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家里还有最后一根,吃完就没了。”来来拉着女儿往家走,“这天气,连出门买根冰棍都需要勇气。”
母女俩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单元门口张望。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布包,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
“叔爷爷!”小来眼尖,欢快地叫出声。
来人转过身,黑红的脸上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深深的沟壑。这就是来来的叔叔李大山,一个在县城农机站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实人。
“来来,小来!”叔叔的声音洪亮有力,与这闷热的午后格格不入,“我算着时间来的,还好没等太久。”
来来又惊又喜:“叔叔,您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李大山抹了把脸上的汗,憨厚地笑着:“我寻思给你们个惊喜。”
进了家门,来来赶紧打开空调,递给叔叔一杯凉白开。李大山一口气喝完,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桌上。
“叔叔,您这是...”来来疑惑地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李大山神秘地眨眨眼,慢慢解开布包上的结。里面是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还没完全打开,一股独特的肉香就飘散出来。
“陇西肉夹馍!”李大山自豪地宣布,“我特意去陇西买的,正宗老马家的!”
来来愣住了。陇西离他们所在的城市有三百多公里,叔叔居然专程跑去买肉夹馍?
小来已经好奇地凑过来:“叔爷爷,这是什么呀?好香!”
李大山乐呵呵地打开油纸,露出六个白吉馍。馍皮酥脆,中间切开的口子里塞满了肥瘦相间的卤肉,还冒着些许热气。
“来来,快给小来拿一个,趁热吃才香。”叔叔催促道。
来来机械地拿出一个肉夹馍递给小来,脑子里还在计算:三百公里,来回就是六百公里,就算开车也要七八个小时。叔叔是怎么...
“叔叔,您是一大早去的陇西?”来来忍不住问。
李大山正笑眯眯地看着小来咬下第一口肉夹馍,随口答道:“嗯,凌晨四点就出发了。”
“就为了买这个?”来来指着桌上的肉夹馍,声音有些发颤。
李大山这才注意到侄女的情绪,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也不全是。我正好去陇西办点事,顺路就买了。”
来来知道叔叔在撒谎。他每次撒谎都会不自觉地搓手,这个习惯几十年都没变。
小来已经咬下了第二口,小嘴油汪汪的:“妈妈,这个真好吃!比学校门口卖的好吃多了!”
李大山顿时眉开眼笑:“是吧?老马家的肉夹馍可是祖传的手艺,我年轻时候在陇西修水库,每周都要去吃一次。”
来来去厨房拿来盘子,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肉夹馍装好。她的手有些抖,心里五味杂陈。
“叔叔,这么热的天,您跑这么远...”来来声音哽咽了。
李大山摆摆手:“这有啥?我身体硬朗着呢。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下周一不是小来生日嘛,我寻思着送她个特别的礼物。”
来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叔叔是记得小来的生日,才特意跑去买她最爱吃的肉夹馍。
小来耳朵尖,听到“生日”两个字立刻抬起头:“叔爷爷记得我生日?”
“那当然!”李大山摸摸小来的头,“你每年生日,叔爷爷都记着呢。”
来来去厨房泡茶,李大山和小来在客厅里边吃边聊。
“叔爷爷,陇西远不远呀?”小来问,小手里还捧着半个肉夹馍。
“远着呢,要翻三座山,过两条河。”李大山比划着,“那边的人和咱们说话口音都不一样。”
小来眼睛亮晶晶的:“那您给我讲讲路上的故事吧!”
李大山来了精神,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沿途见闻:清晨山间的雾气如何像牛奶一样浓稠;路边野枣树上挂着的红果子如何酸甜可口;还有陇西老街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
来来端着茶壶站在厨房门口,听着叔叔的描述,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山水画卷。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叔叔也经常给她讲这些故事。
那时父母工作忙,经常是叔叔带着她。每到周末,叔叔就会骑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带她去郊外探险。他们会在小河边捉泥鳅,在山坡上采野花,偶尔还会去邻镇吃特色小吃。
“来来,愣着干什么?茶要凉了。”李大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来来赶紧倒茶,装作不经意地问:“叔叔,您那辆二八自行车还在吗?”
李大山一愣,随即笑了:“早就不在了,前年卖给收废品的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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