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窗台,紫竹笔静静地躺着。这支笔是深紫色的,像被岁月浸透的老竹子,表面有一点点光,好像会呼吸一样。阳光照进来,在笔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像是古书上的墨迹在跳动。它不显眼,但让人感觉很沉稳,像藏着一个等待苏醒的灵魂。
张红的手指碰到了它,指尖突然一颤。
她心里猛地一紧,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是冷,也不是烫,而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她本来只是随手整理桌上的药方纸,却一下子被这支笔吸引了。
笔身有点热。
这热度来得突然,但很真实。她愣住了,盯着自己的手指,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可那股热没有消失,反而顺着手指往上走,一直传到胸口,像有一首诗悄悄钻进了心里,轻轻响起。
她还没说话,笔尖忽然抖了一下。
那一抖很轻,像蝴蝶扇翅膀,可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了。光线也慢了下来。接着,一道细光从笔里升起来,转着圈往上飘,在空中慢慢变成四个字:
北陵诗坛。
字迹很硬,像用刀刻出来的一样,每个笔画都很有力。可只过了短短一会儿,这几个字就散了,像烟一样不见了。
张红抬头看,屋里没人。风掀起了帘子,吹动了桌上的纸。那首他留下的诗正好翻到最后——
“每一页清风,每一寸光阴,皆是我诗行的延续。”
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首诗是他走之前写的唯一一句话。没有名字,也没有落款,就夹在一本书里,被她偶然发现。那时他还活着,还站在门口对她笑,说:“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你就看这句诗。”
她当时不明白,现在才懂:这不是告别,是托付。
话没说完,窗外飞进一片枯叶,落在纸上,盖住了“延续”两个字。叶子干枯发黄,像是秋天最后掉下来的那一片。可它的背面有字,写着:西北三十里。
张红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的字,是用“断韵墨”写的。这种墨早就失传了,只有执笔使能写,只有和诗魂共鸣的人才能看见。她听师父提过一次:“这墨是诗人临死前最后一口气做的,平时看不见,遇到有缘人才会出现。”
现在,它出现了。
她立刻起身,穿上外衣,把紫竹笔放进怀里。动作很快,没有犹豫。她知道,这不是选择,是命。
刚走出门,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她停下,没回头。那声音很小,像茶杯碰到石头,又像纸张翻动的声音。但她太熟了——那是师父亲手设的“静语阵”,只有特定信物出现时才会触发。
她转身。
院子里的石桌上,茶杯自己转了一圈,底下压着一张旧符纸。纸已经灰了,边角都磨破了。可当她走近,纸自己打开了,露出上面的图案:一座坛子样的建筑,四根柱子围着中间的高台,坛顶浮着一支大笔的影子。四角写着四个字:执、守、传、承。
这是诗盟失传多年的联络标记。
她认得这个。
师父说过,只有诗魂还在的人才能激活它。更关键的是,这张符纸本该藏在医馆地窖第三层的暗格里,锁着三道链子,非长老不能打开。可现在,它出现在外面,还自己显现了。
这意味着——有人提前启动了预警。
或者……是紫竹笔唤醒了它。
张红抓起符纸,快步走出医馆。街上人不多,清晨的雾还没散,空气中飘着草药味和做饭的烟火气。她一路穿巷子,直奔城外。脚步稳,呼吸匀,可心里乱成一团。
她想过退缩。
她是医生,不是战士。她学的是看病,不是打架。但从接过这支笔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躲不开了。刘斌曾是诗盟最年轻的执笔使,被称为“百年一遇的诗灵体”。三年前南岭出事那天,他一个人去了,从此没了消息。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连长老都说“执笔使断了”。
可刚才那道光,那句话,分明就是他的声音。
天越来越阴。明明才早上,天空却黑得像傍晚,乌云压得很低,风吹得人脸疼。走到第三座桥时,怀里的紫竹笔突然发烫,烫得她胸口生疼。
她停下。
桥下的河水不动,像一块黑镜子。水里映出来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座荒废的石坛,四周立着九根断柱,柱子上长满青苔,中间塌了一块,像被雷劈过。
那是北陵诗坛。
传说每一代执笔使都在那里交接任务。后来因为战乱被封了,没人再进去。据书上说,北陵诗坛建于大周初年,是第一代诗祖亲手修的,用来镇住“归墟裂隙”。每次天下不安,诗魂就会聚集在这里,用文气封住深渊。可一百年前一场大乱后,诗盟分裂,长老互相残杀,最终诗坛毁了,九柱断了,封印松了。
从那以后,没人敢靠近。
而现在,倒影里的石坛亮起一道光,缓缓转动,像是在回应她。
张红咬牙走过桥,沿着河往西走。走了半个时辰,雾更浓了,前面是一片乱石坡。荆棘多,石头滑,她几次差点摔倒,但一直没停。越往前走,那种召唤就越强,好像有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诗魂封神请大家收藏:(m.zjsw.org)诗魂封神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