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哭喊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林家小院午后短暂的宁静与满足。她手里那把叶子枯黄卷曲、带着可怕病斑的茶树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死神挥舞的旗帜。
“林大哥!周姐!救命啊!”王婶几乎是扑进来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也顾不上擦,把手里的枝条往爷爷林大山面前一递,“你们看!你们看看!这才几天功夫,好好的一片茶树,叶子全成这样了!蔫的蔫,黄的黄,一碰就掉!这可咋办啊!今年就指望这点茶叶换点零花钱呢!”
爷爷林大山脸色骤变,一把接过枝条,凑到眼前,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手指颤抖地摩挲着那些病叶。他的嘴唇哆嗦着,喃喃道:“这……这是‘黄叶瘟’!要命的病啊!” 作为老茶农,他太清楚这种病害的可怕了,传染快,一旦爆发,整片茶园都可能绝收,甚至茶树本身都难保。
父亲林国栋和母亲周芳也立刻围了上来,看到枝条的模样,心都沉了下去。周芳是护士,对病菌有天生的敏感,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紧张地问:“爸,这病……传染吗?”
“传染!怎么不传染!”爷爷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风一吹,虫子一带,旁边的茶树都得遭殃!咱们家那片山……离王婶家的地可不远啊!”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刚才还沉浸在炒制新茶的喜悦中,转眼间,灭顶之灾的阴影就已笼罩在头顶!林家刚刚起步、充满希望的事业,可能还没真正开始,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病虫害摧毁!
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看向后山的方向,仿佛已经能看到那可怕的黄色正向着自家的茶园蔓延。周芳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连奶奶也闻声从厨房出来,看到那病枝,吓得念了声佛。
王婶见林家人都吓住了,哭得更凶了:“林大哥,你经验多,可得想想办法啊!咱们这片,就你家最懂茶了!要是没办法,我家今年可就全完了!”
绝望和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小小的院落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林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是重生以来面临的第一个真正严峻的考验!这不仅仅是帮助邻居,更是关系到自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她飞速地回忆着前世零星了解的农业知识,特别是关于有机种植和病虫害防治的片段。她记得,这种叶部病害,往往与通风透光差、湿度大有关,化学农药固然有效,但在这个年代不仅难搞,还会破坏茶叶品质,与自家走高端路线的理念背道而驰。
必须想办法!而且要快!
“王婶,您别急,慢慢说,您家茶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林国栋强自镇定下来,扶住几乎要瘫软的王婶,让她坐下,又递过一碗水。
爷爷也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询问发病的过程、是哪几棵先开始的、最近有没有施过什么特别的肥。他蹲在地上,用烟筒杆拨拉着那几片病叶,眉头拧成了死结。
林薇凑到爷爷身边,假装好奇地看着那些叶子,用小手指着叶片背面一些不太起眼的细微斑点,用稚嫩的声音问:“爷爷,这些小点点是什么呀?是虫子拉的屎吗?我上次在菜叶子上也见过,妈妈说是虫子坏的。”
她刻意将问题引向虫害和病菌可能存在的“痕迹”,引导爷爷思考传播途径。
爷爷经她一提,更加仔细地观察,果然在叶背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霉层和疑似虫卵的痕迹,脸色更加难看:“是了!有菌,可能还有虫!麻烦大了!”
“那……那有办法治吗?”王婶急切地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道:“老法子,要么用石灰水泼,要么……听说城里现在有那种叫什么‘农药’的厉害东西,可那玩意儿咱没见过,也不会用,而且听说毒性大,用了的茶还能喝吗?”
他用的是疑问句,目光却看向林国栋,带着一丝期盼。儿子是公家人,见识广些。
林国栋面露难色:“农药……单位农技站好像有,但都是给粮食作物用的,茶树能不能用,用什么药,剂量多少,咱都不懂。而且,就像爸说的,用了药,咱们这茶……”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用了化学农药,他们一直强调的“原生态”、“健康”就成了笑话,刚刚建立起来的口碑将瞬间崩塌。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不用药,眼看茶树病死,茶园不保;用药,品质受损,前路堪忧。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王婶一听,哭得更伤心了:“那就是没救了吗?我的茶树啊……”
看着王婶绝望的样子,和林家人凝重的表情,林薇知道,必须抛出她知道的、符合这个时代条件的解决方案了。她不能直接说“用生物防治”或“特定药剂”,那太超纲。她必须用这个时代农村已有的、爷爷能理解的“土办法”来引导。
她拉了拉爷爷的衣角,用带着回忆的语气说:“爷爷,我记得去年夏天菜地里长虫子,奶奶把灶膛里的草木灰撒上去,虫子就少了。还有,您以前是不是说过,用烟叶泡水喷喷,也能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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