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池的入口藏在城市边缘一处废弃的公园里,恶臭扑鼻。
冰冷刺骨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黏腻的淤泥里。
陆超打着头阵,手里的大功率手电筒光柱如剑,刺破了管道深处的黑暗。
几个精壮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神情紧张,紧握着手里的铁镐和撬棍。
“分段检查,注意脚下,有沼气的地方不要用明火。”陆超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他们沿着主管道前行了约莫两百米,在一个三岔口的涵洞前,陆超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手电光束的边缘,似乎捕捉到了一个不属于管道垃圾的轮廓。
他缓缓将光柱移过去,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个少年,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浑身裹着湿透的油布,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他已经陷入半昏迷,但即便如此,怀里依旧死死地抱着半块被水浸得发软、烧焦了边缘的地图残片。
是那个送图纸的炊事员的儿子,阿锤。
“还活着。”陆超探了探他的鼻息,将他从冰冷的积水里抱起。
少年的身体轻得像一片枯叶,却烫得惊人,显然在发高烧。
陆超没有直接将他带回清叶堂,而是绕回了最近的一处回音面棚。
他让人升起火,将少年安置在温暖的炉火边,然后从随身的竹筐里,取出一个始终用棉布包裹着的搪瓷碗。
碗里,是出发前苏清叶特意让他带上的温着的杂粮面。
他蹲下身,将碗递到少年嘴边:“先吃完,再说话。”
温热的食物香气仿佛一道惊雷,唤醒了阿锤濒死的意识。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碗面,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野兽般的贪婪。
他一把抢过碗,狼吞虎咽,面汤溅了满脸也毫不在意。
吃着吃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击垮,抱着空碗,发出了压抑许久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嚎啕大哭。
“我爸……我爸没跑掉……”阿锤的哭声嘶哑而绝望,“他们逼问他别的藏粮点在哪……我爸不肯说,他们……他们就把他活埋进了渠底!”
消息传回了望塔,苏清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听着陆超的汇报,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
“仇,我们报。”陆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这孩子……”
“把他安排到南巷的回音面棚,做杂役,烧火、劈柴、洗碗,什么都干。”苏清叶打断了他,语气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给他饭吃,但别让他吃饱。”
陆超一愣,但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苏清叶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的深意。
接下来的几天,阿锤成了面棚里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拼命地干活,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在劈柴和刷锅上。
苏清叶偶尔会从远处观察他,发现这孩子身上有一种惊人的天赋。
他能仅凭气味就分辨出十几种混杂在一起的野菜,甚至能用几根废铁丝和木片,做出一个结构精巧的简易捕鼠夹,一夜之间就能捕获三四只肥硕的冬鼠。
但他从不与人分享。
捕来的老鼠,他都偷偷烤了,藏起来自己吃。
分给他的那份稀粥,他总是躲在角落,警惕地护着,像一头护食的孤狼。
第七天,苏清叶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项决定:成立一支“废土寻粮队”,专门招收那些在末世里失去家庭、无家可归的少年。
队伍由陆超亲自训练,教授他们野外搜寻、追踪、设置陷阱等一切生存技能。
消息一出,无数双渴望的眼睛望向了她。
在末世,掌握生存技能,就等于掌握了活下去的权利。
然而,当苏清叶念出第一批入选的十人名单时,全场哗然——名单里,没有阿锤。
阿锤猛地抬头,瘦削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屈辱。
他自认比名单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有资格,他的捕鼠技巧,他的辨植能力,无人能及。
苏清叶的目光扫过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寻粮队带回来的食物,属于整个灯火网络。他,”她指向阿锤,“还没学会,怎么把猎物分给别人。”
一句话,让阿锤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当晚,文秘书在情报站里找到了苏清叶。
她调阅了旧档案,有了惊人的发现:“阿锤的父亲,曾是市政工程队的二级技术员,他负责过城市地下管网的防汛改造,档案里显示,他掌握着至少五处不为人知的废弃地下水窖的位置!”
文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精光:“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用这个作为交换,让他主动交出地图,换取寻粮队的资格和复仇的承诺。这是最符合逻辑的方案。”
“不。”苏清叶否决了,“我们要的不是一笔交易,不是一份情报。我们要的,是他心甘情愿地,把后背交给一个他愿意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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