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碎屑质地坚硬,有金属光泽,像是某种火石?但比寻常火石更沉,颜色也更亮些。一时也说不好具体是什么矿,但绝非中原常见之物!”
他顿了顿,补充道,
“殿下,工坊里咱们弄的那些黑火药引子,其中一味就得用上好的火石粉,只是这碎屑,似乎又不太一样---”
李承乾和裴行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寒意。
香料货栈里藏着未经提纯的丹砂矿粉和不明成分的矿石碎屑?
这绝不可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更像是在转运某种极其敏感、需要伪装遮掩的物资!
“矿石,伪装成香料---”
李承乾低声自语,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两面皆字的素帛上,
“小心火,是提醒孤有人要用这些矿石做什么?还是这火本身就是用来销毁这些东西的?”
迷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这意外的发现,变得更加诡谲凶险。
关陇世家,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们转运这些危险的矿石,意欲何为?
与工坊的泄密,是否有关联?
不等李承乾理清头绪,朝堂的风暴,已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东宫!
翌日,太极殿,大朝会。
庄严肃穆的气氛下,暗流涌动。
当例行政务奏报接近尾声,一位身着浅绿官袍、面容方正却眼神闪烁的监察御史陈瑜,手持象牙笏板,一步跨出班列,声音洪亮中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激愤:
“陛下!臣陈瑜,弹劾东宫属官、太子厩牧署典事张怀义!”
大殿内瞬间一静。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文官队列前端的太子李承乾,又迅速转向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皇帝李世民。
李承乾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他身后的薛仁贵,拳头却已悄然攥紧。
陈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壮起十分的胆气,朗声道:
“据臣所查,三日前,西市胡记货栈失火前一日,典事张怀义曾数次鬼鬼祟祟出现在货栈附近!更有人证目睹,其当日在货栈后巷,与一身份不明之人低声密语,形迹可疑至极!”
“胡记失火,损失惨重,疑点重重!臣斗胆奏请陛下,严查张怀义!此人身为东宫属官,是否受命于人,行此纵火损毁商贾财物、扰乱西市之卑劣行径,尚未可知!然其行踪诡秘,动机不明,实难脱干系!东宫亦当自查,以正视听!”
“哗——!”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矛头直指东宫!
这是要将纵火的帽子,硬生生扣在太子头上!
李世民高踞御座,冕旒下的目光深邃难测,缓缓扫过陈瑜,又落在李承乾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太子,陈御史所言,你可知情?这张怀义,又是何人?”
李承乾这才出列,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无端攀诬的“委屈”:
“启禀父皇,儿臣也是刚刚听闻陈御史此言。”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李世民,又转向一脸义正词严的陈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哭笑不得的意味:
“至于这张怀义,确是儿臣厩牧署下一名典事,主管东宫马匹草料采买,为人颇为勤恳老实。”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混杂着尴尬、无奈和一丝对下属“不争气”的恼火表情,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
“只是儿臣也是刚刚才知晓,陈御史所说的‘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恐怕是误会了。”
“据张怀义今晨向儿臣哭诉,他前些日子得了那难以启齿的隐疾---”
李承乾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仿佛在替下属羞耻:
“就是那‘后庭花’开得甚为灿烂,令他坐卧不宁,苦不堪言!”
“噗!”
不知是哪个年轻臣子没憋住,一声短促的喷笑刚出口就死死捂住。
整个太极殿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震惊、茫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以及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陈瑜那原本慷慨激昂、正气凛然的脸,如同被瞬间刷上了一层绿漆!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举着笏板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李承乾仿佛没看到满朝文武那五彩缤纷的脸色,继续用那种既无奈又带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尴尬语气,清晰地补充道:
“他听闻西市胡记货栈,有西域秘传的、专治此等‘难言之隐’的特效药膏,药效甚佳,这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去了几趟。”
“至于什么‘身份不明之人密语’。儿臣问过了,那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常给胡商供货的药贩子,正讨价还价呢!”
“他脸皮薄,又怕同僚笑话,这才行事鬼祟了些。唉,不成想,竟惹出这般误会,还劳烦陈御史在朝堂之上关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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