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谢大人!”钱谷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户房,朝着后院茅房的方向跑去。
陆明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眉头微蹙。他走到窗边,推开积满灰尘的木窗,想透透气。窗外正对着县衙后院的荷花池,深秋时节,池中只剩枯败的残荷,池水在阳光下泛着浑浊的绿光。
“大人,”雷震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嫌恶地瞥了一眼还在灰尘里翻找的衙役们,“这姓钱的老小子,肯定心里有鬼!您看他那眼神,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那文书,八成被他藏了或者毁了!”
“嗯。”陆明渊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荷花池畔的景象吸引。只见沈清漪带着玲珑,正在池边晾晒着一些新采集的草药。沈清漪动作轻柔地将草药铺在竹席上,玲珑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小脸上洋溢着活力,与户房内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
“噗通!!!”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水声,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惊呼,猛地从荷花池方向传来!
“啊——!”
“不好!”陆明渊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推开窗户,厉声喝道:“雷震!有人落水!快!”
话音未落,雷震魁梧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陆明渊紧随其后!
荷花池畔
眼前的景象让陆明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靠近池边小径的石板路上,散落着几本潮湿的账簿!其中一本摊开着,上面墨迹被水洇开一片,但隐约可见正是“漕运司”的字样!而浑浊的荷花池里,一个人影正在剧烈地扑腾挣扎,水花四溅!那身湿透的青色吏服,赫然正是刚刚离开的钱谷!
“救…救命!救…”钱谷的脑袋在水面时沉时浮,双手胡乱地挥舞着,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水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拖拽他!
“钱谷!”陆明渊冲到池边,厉声喝道,“抓住东西!”
雷震已经冲到岸边,毫不犹豫地就要往下跳。
“别下去!”沈清漪清冷急促的声音响起,她已快步赶到池边,目光锐利地盯着浑浊的水面,“水里有东西!看他的脚!”
只见钱谷挣扎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正拼命地蹬踹,搅起更大的水花!
“他娘的!”雷震怒骂一声,反应极快,他左右一看,顺手抄起池边一根用来修剪花木的长竹竿,对准钱谷扑腾的方向,猛地伸了过去:“抓住!快抓住竿子!”
“呃啊!”钱谷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竹竿。雷震大吼一声,双臂肌肉虬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湿透的钱谷从水里往上拖!
哗啦!
水花四溅,钱谷被雷震用竹竿拖到了浅水处。他浑身湿透,脸色青紫,呛咳不止,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未散的恐惧。
“沈姑娘!快看看!”陆明渊立刻道。
沈清漪已蹲下身,迅速检查钱谷的状态。她翻看钱谷的眼皮,又搭了一下他的脉搏,眉头紧锁:“惊吓过度,冷水呛入,暂无性命之忧,但需保暖静养。”她的目光落在钱谷的左脚踝处,那里的裤管被撕破,露出一道明显的、带着泥污的擦伤和深紫色的勒痕!“脚踝有强力拖拽痕迹!”
“拖拽?”陆明渊眼神一寒,立刻看向浑浊的池水,“雷震,水下!”
“明白!”雷震二话不说,甩掉碍事的外袍,“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池水里。池水不深,只到他胸口,但淤泥深厚,水草缠绕。他屏住呼吸,弯腰在钱谷刚才挣扎的地方摸索起来。
岸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陆明渊紧盯着水面。沈清漪扶着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钱谷。玲珑则好奇又紧张地探着头。
很快,雷震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头,手里抓着一大团湿漉漉、沾满黑泥的水草,还有一截断裂的、拇指粗细的麻绳!绳头处有明显的磨损撕裂痕迹!
“大人!”雷震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喘着粗气,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是这玩意儿!一大团水草缠着一截烂绳子!把他脚给套住了!”
“水草和绳子?”陆明渊眉头紧锁,上前仔细查看雷震手中的东西。那水草是池中常见的,麻绳也是寻常可见,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只是意外被水草缠住?”
“不…不是意外…”一直瘫软在地的钱谷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泥水,眼神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死般的激动,“有人…有人推我!有人从后面推我!”他嘶哑地喊着,手指颤抖地指向身后的小径,“我…我刚走到池边…突然…突然背后一股大力!我就…就掉下去了!然后…然后脚就被缠住了!是…是有人想淹死我!想灭口!”
“灭口?!”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陆明渊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扫向钱谷所指的方向——那条通往茅房、此刻空无一人的石板小径!以及小径两旁茂密的、在秋风中摇曳的冬青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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