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水深,大人清河亦非坦途。望君善自珍摄,勿以我为念。前路多艰,唯愿同心戮力,拨云见日。
清漪 顿首
陆明渊逐字逐句地看着,清冷的眉宇间,那层终日笼罩的寒霜,似乎被信中流淌出的关切与切实可行的方案,悄然融化了一丝。这封信,这份丹,如同阴霾密布的天空中骤然投下的一束光,带着温暖和力量。
“大人!沈姑娘信里说啥?是不是解药成了?”雷震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伸长脖子想看,又不敢造次。
陆明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信递给雷震:“自己看。”随即转向那两个衙役,指着堂中的木箱,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开箱!验药!”
“是!”衙役立刻上前,利落地解开油布绳索,撬开木箱。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三十个白瓷小瓶,瓶口都用红蜡仔细密封着。旁边还有三个稍小的锦盒,显然装着丹方和图谱。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清苦与一丝奇异腥气的药香,瞬间在二堂弥漫开来。
雷震捧着信,看得眉飞色舞,嘴里不住念叨:“好!太好了!沈姑娘真是活菩萨!这方子…鬼哭藤…血竭…听着就厉害!”他猛地一拍大腿,“大人!俺这就去把沈姑娘留下的那个药童叫来!让他看看这药对不对路!”
“嗯,速去。”陆明渊点头。
很快,一个穿着干净青布衫、约莫十三四岁、神情有些腼腆但眼神清亮的少年被雷震带了进来。这是沈清漪离京前特意留下照看县衙药圃、懂些药理的药童,名叫小竹。
小竹恭敬地向陆明渊行礼,然后走到打开的箱子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瓷瓶,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用小银刀刮开一点蜡封,倒出一粒赤褐色的药丸在掌心,仔细观察其色泽、质地,甚至用舌尖极其小心地沾了一点粉末尝味。
片刻后,小竹脸上露出激动和钦佩的神色,转身对陆明渊深深一揖:“回禀大人!此丹药气纯正,配伍精妙!尤其这血竭引药,霸道刚猛,正克‘醉鱼草’阴毒!与沈先生…哦不,沈小姐留下的解毒思路完全吻合!此丹对症!绝对对症!”少年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颤抖,“小姐她…她真是太厉害了!这方子,很多老师傅都未必能想得这么周全!”
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陆明渊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他霍然起身,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斩断一切阴霾的决心。
“雷震!”
“在!”雷震精神抖擞,声如洪钟。
“即刻召集所有衙役、书吏、帮闲!张贴安民告示!”
“玲珑!”
“在呢大人!”玲珑赶紧咽下对点心的遐想。
“你负责清点、登记丹药!按小竹说的,一瓶百丸,做好标记!”
“小竹!”
“小人在!”药童挺直腰板。
“你负责将沈小姐附上的丹方、服用禁忌、金针导引图谱,誊抄百份!要清晰无误!”
“是!大人!”小竹响亮应道。
陆明渊的目光扫过堂中众人,最后落在那三十个小小的瓷瓶上,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二堂内外:
“传本官令:自即日起,于清河县沿河各处码头、渡口、水驿,设立‘清源化毒丹’发放点!凡有手脚麻痹、头晕目眩、疑似接触过‘醉鱼草’混毒之百姓,不分户籍,不论贫富,只需登记姓名住址,即可免费领取丹药!每日发放,直至领完为止!各点由衙役值守,书吏登记,务必做到秩序井然,应发尽发!此乃救命之药,若有胆敢克扣、倒卖、中饱私囊者——”他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电,“一经查实,定斩不饶!”
“遵命!”堂下众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雷震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受苦的百姓拿到解药的模样。
告示如同长了翅膀,迅速贴遍了清河县的大街小巷、码头渡口。白纸黑字,盖着鲜红的县衙大印,内容简单直接:
“清河县正堂谕:
为解‘醉鱼草’混毒之祸,保沿河黎庶安康,本县自即日起,于下列各处设立‘清源化毒丹’发放点:
东码头龙王庙前、西渡口老槐树下、南水驿驿站旁、北滩集市入口。
凡有手足发麻、头晕目眩、心慌气短、疑似接触毒水者,无论本县外乡,不分贫富贵贱,皆可携身份凭证(无凭证者由邻里作保)至发放点登记,免费领取解毒丹药!每日辰时(上午7-9点)至申时(下午3-5点)发放,一人一丸,凭证领取,发完即止。
此药乃京城名医特制,对症有效。服药需遵禁忌(详见现场说明或询问发放人员)。
望相互转告,及时领取,切莫延误!
清河县令 陆明渊
[隆安]X年冬月 初十”
消息像滚油里滴进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县太爷弄到解药了!免费发!”
“真的假的?那‘鬼吞船’的毒也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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