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带着血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遍了中原每一个角落。
绝无神登基。太极殿前血洗忠良。传国玉玺易主。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一个还有血性的中原人心上。
恐慌,绝望,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压抑的愤怒,在死寂的江湖下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正跋涉在一条几乎不属于人间的路上。
路,在西南十万大山的深处。没有路,只有毒瘴、绝壁、和无数能在一瞬间致人死命的毒虫蛇蚁。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第三猪皇走在最前面。他肥胖的身躯此刻显得异常灵活,像一头在泥潭里打滚却能精准避开所有陷阱的野猪。他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粗木棍,不时拨开垂下的毒藤,或者戳死一条悄然袭来的毒蛇。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有一种罕见的凝重和警惕。汗水浸透了他油腻的袍子,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条路的每一处危险,都刻在他的骨头里。
跟在他身后的是聂风。白衣早已沾满泥泞和草汁,他紧紧握着第二梦的手,另一只手按在雪饮狂刀的刀柄上,冰心诀默默运转,抵御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能扰乱心智的瘴气,也压制着体内因前路未知而隐隐躁动的魔性。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第二梦依偎着聂风,她的脸色比聂风更差,呼吸有些急促。这恶劣的环境和弥漫的毒瘴,对她修为的消耗极大。但她没有吭声,只是紧紧跟着,偶尔抬头看向聂风的侧脸,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忧虑和决绝。她的琴用油布仔细包裹着,背在身后。
断后的是第二刀皇。他灰布袍子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但身形依旧挺直如枪。他沉默寡言,一双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手中那柄奇古长刀虽未出鞘,但森然的刀意已弥漫开来,让一些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毒虫不敢靠近。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险恶,更是因为即将要见的那个人,和那条……万劫不复的路。
猪皇说过,要去见邪皇,求魔刀,必须先过“生死门”。
生死门,不是一道门,是一处绝地。据说,那里是正邪交汇之地,生机与死气并存,能活着走到那里的人,万中无一。
走了不知多久,日头早已被浓密的瘴气和参天古木彻底遮蔽,四周昏暗如夜。空气越来越湿冷,带着一股浓烈的、混合了腐尸和奇异毒花的甜腻臭味,闻之欲呕。
“到了。”猪皇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沙哑。
众人抬头望去,前方是一片诡异的景象。两座陡峭的黑色山崖如同巨斧劈开,中间形成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缝隙中,弥漫着五彩斑斓的浓雾,雾气翻滚,时而传出厉鬼哭泣般的风声,时而又有仙乐缥缈般的异响,光怪陆离,惑人心神。缝隙入口处的岩石上,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的颜料,写着三个狰狞扭曲的大字——生死门!
一股令人骨髓发冷的寒意,从门内透出。
“跟紧我!一步都不能错!”猪皇深吸一口气,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率先踏入了那五彩毒雾之中。他的步法变得极其古怪,时而前进三步,后退一步,时而左移七尺,右挪半寸,仿佛在跳一种古老的、诡异的舞蹈。
聂风紧紧拉着第二梦,凝神静气,丝毫不差地踩着猪皇的脚印。刀皇殿后,步伐同样精准。
一踏入雾中,景象骤变。四周不再是山崖,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翻滚着五彩气泡的沼泽!毒气如同活物般往口鼻里钻,幻象丛生!耳边是千军万马的喊杀声,眼前是亲朋好友惨死的景象,心底最深的欲望和恐惧被无限放大!
聂风猛咬舌尖,剧痛让他保持清醒,冰心诀催谷到极致,眼中一片清明,牢牢护住心神,也分出一丝内力护住第二梦。第二梦脸色惨白,贝齿紧咬下唇,渗出血丝,依靠着聂风和自身琴心修为,勉强抵挡。刀皇冷哼一声,断情七绝的刀意斩断虚妄,眼神冷酷如冰,不为所动。
猪皇的步法越发急促诡异,肥胖的身躯在幻象中穿梭,如同鬼魅。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眼前豁然开朗。
雾气消失了。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石窟入口前。石窟深邃,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最深处,隐约有一点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绿光在闪烁。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纯粹的死亡和寂灭的气息,从洞中扑面而来。
“就是这里了。”猪皇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显然刚才那段路消耗极大。
四人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聂风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那漆黑的洞口。第二梦紧随其后,刀皇和猪皇也跟了上去。
洞内很暗,很冷。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传出很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一座巨大的、完全由黑色岩石构成的石室。石室中央,点着一盏孤灯,灯油是绿色的,火焰也是绿色的,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惨绿,鬼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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