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第十二次退稿江寻时,附了张毒舌便签:“凶手动机像小学生日记。”
隔天收到他第十三份投稿,主角叫许眠——是书中连环杀人案的新受害者。
附言写道:“再拒稿,下次把你写进殉情名单。”
为改稿住进他家书房那晚,我撞见满墙便签全是我历年退稿语录。
“情感逻辑断裂。”“作案手法可笑。”“角色名字难听。”
每张下面都有他批注:“她今天喝黑咖啡,皱眉七次。”“说这话时耳尖红了。”
新书发布会记者追问女主原型,他突然亮出戒指:“在准备真实版密室求婚。”
闪光灯淹没我时,我摸到他塞来的巧克力——刻着死者紧握的凶案证物编号。
“现在,”他在我耳边低语,“该由你决定结局是HE……还是犯罪实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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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二十七分,悬疑世界编辑部依旧亮着惨白的灯。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速溶咖啡粉和某种挥之不去的焦虑混合的浊气。许眠揉了揉干涩发胀的太阳穴,指尖残留着劣质油墨的味道。桌上堆积如山的稿件如同沉默的墓碑,而她,就是那个手握朱笔的判官。
最后一份稿件安静地躺在待处理区的顶端。牛皮纸信封,厚实得有些过分,透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分量。右下角熟悉的潦草签名让她指尖一顿——江寻。
又是他。
这个月第十二次。
许眠面无表情地拆开,厚厚一沓打印稿滑了出来。A4纸边缘带着被用力塞入信封的微卷。她习惯性地先翻到最后一页,寻找那个名为“作者附言”的角落。那里通常是一些谦卑的请求或者无用的辩解。这一次,只有一行力透纸背、几乎要划破纸张的钢笔字:
**“再拒稿,下次把你写进殉情名单。江寻。”**
一股冰冷的火气倏地窜上许眠的脊背。狂妄。幼稚。简直是对她专业权威赤裸裸的挑衅。她端起手边早已冷透的黑咖啡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行,江寻,那就看看你这第十三份“大作”能否承受住“许氏退稿刀”的锋芒。
她翻开稿件,目光锐利如探针,刺入密密麻麻的文字丛林。书名暂缺,开篇就是一场发生在豪华酒店套房的谋杀。现场华丽而冷酷,死者是位声名狼藉的艺术品掮客。描述精准,氛围营造极佳,是江寻一贯的强项。然而,当她读到凶手精心布置现场、留下指向性极强的物证链时,眉头已经蹙成了死结。动机呢?支撑这一切疯狂行为的核心动力呢?
翻过几页,一行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她的眼底:
**“凶手凝视着死者扭曲的脸,心中翻涌的只有那个女人的名字——许眠。是她,用冰冷的退稿信,一次次将他推向创作的绝境与情感的深渊。艺术需要祭品,而她,就是点燃这场完美复仇的薪柴。”**
“咳!咳咳咳——!”许眠猛地被一口冷咖啡呛住,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狼狈不堪。咖啡渍溅在稿件上,洇开一小片难看的污迹。她死死盯着那个名字——许眠。白纸黑字,清晰无比。那个连环杀手偏执的幻想对象,那个即将被“献祭”的、与他笔下凶手命运纠缠的名字。
是她。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愤怒、荒谬、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交织着在她胸腔里冲撞。这算什么?赤裸裸的恐吓?低劣的人格侮辱?还是这个江寻终于被屡次退稿逼疯了?
她“啪”地一声将稿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旁边一摞待审的稿子摇摇欲坠。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抓起那张写着附言的纸,龙飞凤舞地在空白处批注,红笔几乎要划破纸背:
**“凶手动机单薄如纸,逻辑断裂堪比小学生失恋日记!许眠?名字取得更是毫无格调,难听至极!建议作者先挂精神科,再重修基础犯罪心理学。退!”**
力透纸背的红叉,如同斩首的铡刀,狠狠落在稿件的封面上。她几乎是带着一种宣泄的快感,将这厚厚一沓承载着“死亡预告”的纸张塞回那个牛皮纸信封,动作粗暴得像在处理一件危险的污染物。
第二天,当那个熟悉的牛皮纸信封再次出现在她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时,许眠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居然还敢来?!
她一把抓起信封,指关节捏得发白,正准备直接扔进碎纸机这个罪恶的最终归宿,主编室的门开了。顶头上司老周顶着一头稀疏的地中海和更稀疏的笑容踱了出来,手里端着他万年不变的枸杞保温杯。
“小许啊,”老周的声音带着一种油腻的圆滑,目光精准地落在她手里的炸弹上,“江寻老师的新稿,是吧?看你这脸色…又没过?”
“周总,”许眠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这次已经不是稿件质量的问题。他涉嫌人身威胁!他把我的名字写进去当受害者!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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