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天水宅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竹香。
刑天坐在青石板铺就的石桌旁,指尖轻拨琴弦,琴音清越如高山流水,时而舒缓如微风拂柳,时而激昂如惊涛拍岸。
他身着素色长衫,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束着,虽双目失明,却自有一股温润沉稳的气质。
指尖在琴弦上流转,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他心底流淌而出,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陈若安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身浅绿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一双灵动的杏眼却时不时偷偷抬起来,落在刑天脸上。
听着那美妙的琴音,她只觉得心都要醉了,心想这辈子要是能一直这样听他弹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甘愿。
忽然,她眼珠一转,灵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悄悄往前挪了挪脚步,对着刑天的方向,故意眨了眨眼睛,还俏皮地抛了个媚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做完这一切,她又飞快地站回原位,装作认真听琴的样子,脸颊却悄悄泛起红晕。
反正他又看不到,丢人又怎么样?
陈若安在心里偷偷想着,忍不住又偷偷瞥了刑天一眼,见他依旧专注地弹着琴,丝毫没有察觉,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那笑声轻得像羽毛,混在琴音里,格外悦耳。
曾经的赤炎山,青山叠翠,绿水潺潺,山间鸟语花香,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可自从天界将作恶多端的赤炎金猊兽镇压于此,用赤铜盘布下重重封印后,千年时光流转,山中的灵气被封印不断吞噬,草木渐渐枯萎,溪流干涸断流,曾经的人间仙境,终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黄沙漫天,狂风呼啸,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四周一片荒凉,连只飞虫都难觅踪迹,唯有死寂笼罩着这片土地。
舒月一袭黑衣,立在漫天黄沙之中,衣袂被狂风猎猎吹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她面色冰冷如霜,看着被自己随手一挥便摔在沙地上的允灿,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允灿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舒月的目光扫过四周,那用来封印赤炎金猊兽的赤铜盘,此刻早已没了踪影。
她本是循着赤铜盘的气息而来,想借此控制赤炎金猊兽,可如今赤铜盘失踪,她顿时陷入无措,心头的烦躁愈发浓烈。
就在她毫无头绪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随即缓缓蹲下身,那泛着幽蓝光芒的魔爪猛地抓住允灿的脖子,指尖微微用力,允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赤炎金猊兽,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儿子!”舒月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响彻在空旷的赤炎山,震得沙粒簌簌往下掉,在沙漠中不断回荡。
可半晌过后,依旧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四周鸦雀无声,仿佛根本无人应答。
舒月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心中的不耐化作更重的力道,魔爪用力一拧,允灿脖子上立刻浮现出一圈触目惊心的红印,勒痕深可见骨。“我最后再说一遍,再不出现,我就扭断他的脖子,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凭空出现,那封印赤炎金猊兽的赤铜盘赫然悬浮在半空中。
紧接着,赤铜盘光芒大涨,一个身形庞大、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巨兽从中走出,正是赤炎金猊兽。
他刚一现身,目光便落在了允灿身上,原本威严的兽瞳瞬间湿润,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沙地上,瞬间将沙子烫出一个个小坑。
“我的儿……我的儿啊……”他声音哽咽,岁月的沧桑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被镇压的这些年,他早已忘了时间,没想到再次见到儿子,他竟已长这么大了。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允灿毫无血色的脸上,感受到他身上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气息,脸色骤然一变,周身的烈焰瞬间暴涨数尺,一股狂暴的怒火直冲云霄,足以燃烧世间万物。
“你把他怎么了?!”他咆哮着,声音震得天地都在颤抖,看向舒月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舒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他中了阴灵花的毒,此毒无解,三界之内,只有我能救他。”
赤炎金猊兽的怒火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可紧接着就听到舒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要想你儿子活命,你就得死!”
“什么?!”赤炎金猊兽一脸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烈焰几乎要将舒月吞噬。
舒月目光一寒,语气咄咄逼人:“我可没那么好心,你必须心甘情愿地去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忿,否则,我立刻让他毒发身亡。”
赤炎金猊兽彻底懵了,语无伦次地说:“这……这……”他才刚见到儿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怎么就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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