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枪势一转,练出三式新法:
“银龙探海”“金蛇回首”“虎啸连环”,每一式皆变幻莫测,或快如电闪,或缓似云流。杨衮看得目不暇接,不由连声叫好:“妙!妙极!”
高思继听得心喜,索性收式一顿,枪尾一顿地面,木屑飞散:“兄弟,今日我再示你一法‘枪崩檀木桩’。”
他领着杨衮走到院中,只见地上两排檀木桩,整整十八根,粗如碗口。木桩光滑如铁,立得笔直。
“兄弟,”高思继笑道,“你过去光练招势,却未练劲。枪杆若无刚劲,招式再多也白费。此法专练‘杆劲’,我做给你看。”
说罢,双手一拧,气息贯臂。
长枪抖动间,只听“啪、啪、啪、啪”连声震响,枪杆横扫之处,檀木桩齐齐崩断,木屑如雨。转身再扫右排,又是连声脆响,十八根木桩顷刻断作两截。
杨衮瞠目结舌。
高思继收枪而立,面不改色,气不带喘:“兄弟,如何?”
杨衮素性好强,心想:“这玩艺儿我也能行!”
于是取过枪来,照样运劲,一拧手腕,奋力横扫
“啪”地一声,枪杆震得发麻,檀木纹丝不动。
再扫一根,仍是无效。
杨衮面红耳赤,讪讪道:“师哥,我的枪……崩不动。”
高思继哈哈大笑:“功夫不到,便是如此。”
“师哥,那枪尖儿的功夫,可否也让我开开眼?”
“好!”高思继指向一旁的木杆。那杆上悬一盏纸灯,灯上粘着几粒小米饭,正爬着几只苍蝇。
“看清楚,”高思继微微一笑,“这叫‘枪崩灯影法’,乃练枪尖的软劲。”
他呼吸一沉,手腕轻抖,枪尖微颤。
只听“嗡”的一声,风过无影,纸灯丝毫未破,而那几只苍蝇皆脑裂身亡,纷纷坠地。
杨衮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手劲……真能如此分寸?”
高思继收枪一指,语气沉稳如钟:“当然。记住
‘刀是兵刃之母,棍是兵刃之帅,枪是兵刃之贼。’
枪最奸巧,最难精,但若肯苦练,刚柔相济,自能化凡入圣,气贯乾坤。”
夜色沉静,灯火微明。高府后院的练武场中,秋风掠过竹影,灯笼的光摇曳生姿。两人立于灯下,气氛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
杨衮看着那盏悬挂的纸灯,灯上爬着几只苍蝇,心中不禁暗笑:
“枪崩蝇头?岂有此理!就算针尖也难做到分毫不破,师哥莫非夸大其词?”
他一边想,一边露出笑意:“师哥,你说得神乎其神,我怎么有点不信。要不……你亲自演示给我看看?”
高思继嘴角一挑,神情自若,笑道:“好!那便让你开开眼界。”
他带着杨衮来到木杆前,灯火轻晃,烛影如波。高思继托枪立定,呼吸一沉,全身气息瞬间凝聚。
“看好了。”
只见他腕微抖,枪尖如蛇吐信。
“啪啪”两声轻响,几乎与风融为一体。灯笼纹丝不动,纸面无痕。高思继收枪如风,一步上前,拉着杨衮查看。
那盏纸灯完好如初,灯上残留几点小米,而原本趴着的苍蝇已不见踪影。
地面上,却静静躺着几只断头的虫尸,细小的头颅被震飞数尺之外。
杨衮怔了半晌,喉结微动,才低声喃喃道:“这……这真不是人力所能为。”
他忽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双手紧紧抓住高思继的手臂,眼中尽是敬服与激动:“师哥,我服了!我彻底服了!求你把这些真功夫,都教给我吧!”
这句话,从心底说出,也从嘴里说出。
当日观师兄演练六合枪,他心服却嘴不服。可此刻,杨衮是真正地折服了心服,气服,骨子里也服了。
他心头燃起一股热火:
“若当年守在家中,听父亲之言死守一隅,恐怕一生都见不到这样的枪法。人若不闯江湖,怎知天外有天?!”
烛光映着少年的面庞,眼中闪烁着初燃的烈焰。那是年轻的骄傲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长的锋芒。
自那日起,杨衮便留在高府,随师兄勤学苦练。清晨鸡鸣,他披霜出院,黄昏落日,他仍在场中持枪不息。两年光阴转瞬而过,他的身影几乎成了院中的一抹残影。
他学完那二十八式六合枪法,又深得“枪崩檀木桩”“枪崩蝇头”两门绝技。枪杆的劲可裂木断铁,枪尖的气可破风裂沙。
若轻,则似春燕掠水;
若重,则如雷霆霹地。
杨衮的心中,也渐生一股少年得志的狂意。每夜练罢,他望着手中长枪,总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今天下英雄,谁还能在我枪下立足?除了师兄,恐怕无人能敌!”
那年他已十七,少年英姿勃发,意气风发,仿佛整片江湖都在等待他去征服。
一日午后,二人对坐堂中,竹影婆娑,茶烟袅袅。
高思继饮了一口茶,笑问:“兄弟,近日练得如何?”
杨衮挠头一笑:“若论枪法,我自信无愧于天下。师哥,我想问问如今世上,还有谁可称英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杨府群英记请大家收藏:(m.zjsw.org)杨府群英记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