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承佑走上前,环视二人,皱眉:“这俩人站在一块儿,我也分不清楚了。反正劫粮之贼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要问到底是谁干的,只能问他们自己。”
杨衮听着这父子俩的推诿,胸中怒气翻腾。什么叫“你俩自己说”?我千辛万苦把真贼带来,你竟还在疑神疑鬼!他心中暗骂:“这爷俩是米汤煮芋头糊涂一锅烂!”
就在此时,王金刚忽然朗声道:“万岁,堵劫军粮、锤打太子,皆我冒充杨将军所为,杨将军并不知情。”
刘知远眯起眼:“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假冒杨衮?”
“我叫王金刚。”他神色坦然,将自己为何假扮杨衮、如何劫粮锤人之事娓娓道来,一五一十,毫不隐瞒。
“我劫完粮后,便藏于辽营,后被杨将军派人激战擒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杨将军清白无辜,若要处死,自当斩我,千万不可错杀忠良!”
刘知远点头,厉声问道:“你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毫无虚言。”
刘知远沉默良久,低语一声:“我还真……冤枉了他。”
他目光陡然变冷,一声厉喝:“来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是!”军士上前,抓住王金刚绑绳,就要将其推出去。
忽然,一声怒吼如雷:“且慢!”
杨衮猛然起身,几步冲上前,一把将两名军士推得踉跄后退。他站在王金刚身前,声音冰冷坚定:
“此人虽罪当诛,但他已坦承罪行,言语合情合理。王上若要斩他,也该听我再言几句,再定生死!”
他声音如钟,震得四座皆惊。
殿内火光如昼,风从殿门灌入,卷起一角龙袍。刘知远面沉如铁,掌心猛拍案几
“啪!”
声若霹雳,震得殿中烛火乱晃,几名近侍惊得半跪在地。
“大胆杨衮!”刘知远的声音如刀刃般割裂空气,“朕问你,为何抗旨!”
杨衮心头一紧,双膝一软,“扑通”跪下,额头重重叩地,声音带着悲恸与倔强:“主公,王金刚乃一介血性汉子。劫太子之粮,实乃一时糊涂,被佘双喜与耶律德光蛊惑,非出本心!他被擒之后,痛悔自责,愿戴罪立功。此人若死,虽除一祸;若生,可成一将。主公如今征辽用兵,正值多事之秋,不如饶他一命,让他在我麾下奋战,以功赎罪!”
他连连叩首,额上已渗出血迹,语声却不曾退缩半分。
刘知远冷笑,声音低沉而森寒:“让我饶他?他锤伤太子,你叫朕如何向天下交代?你劝情,朕心已决绝斩不恕!”
话音落地,殿中气氛骤冷。
刘知远猛地转身,袖袍一扫,厉声喝道:“来人!把这贼快拖出去,立斩!”
“遵旨!”几名军士齐声应诺,脚步沉重如鼓,刀光在火影中一闪,寒意逼人。
就在军士上前之际,杨衮忽然“吱楞”一声站起。
他眼中血丝密布,泪光闪烁,声音低沉而沙哑:“主公若你真要杀他,那我也不想活了!”
他忽转身,看着王金刚,神色悲壮:“英雄,杨衮无能,救不得你我陪你一块去吧。”
言罢,猛地转向墙壁,闭上眼,头一偏,竟要撞死当场!
殿内惊呼声四起。
刘知远眉头一皱,轻轻摇头,竟露出一丝冷笑:“要死就死吧,朕不拦你。”
郭威在旁斜睨一眼,嘴角浮起一抹阴笑心想,这火山王若真死了,也算去了我一块心病。
就在这时,一声急呼破空而来:“杨将军不可寻此短见!”
话音未落,屏风后倏地闪出一人,衣袂翻飞,伸手死死扯住杨衮的衣襟。
刘知远一愣,怒喝:“谁敢放肆!”
来人定睛一看,竟是岳娘娘。她凤钗微乱,气势不减,冷冷开口:“万岁息怒!”
刘知远一甩衣袖,怒火未消:“你又来!为何一再为此人开脱!”
岳娘娘走上前,眉眼含怒,声音却如金石交鸣:“我听闻杨将军擒得假杨衮,特来旁听,果不其然,你这嘴一歪,又要坏事!请问,人家替王金刚求情,不是为你好吗?王金刚错在一时糊涂,如今诚心悔改,归降我方,何乐不为?你要杀他,岂不是自断一臂?”
刘知远冷着脸,未答。
岳娘娘的语气愈发凌厉:“太子虽被打伤,却无性命之忧。如今辽军压境,你杀了一个勇将,还要逼死一个忠臣,到时火山军众将群起而攻,谁替你挡?你眼睛是长在头顶上吗?明明白白的事,你偏要糊涂!”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
岳娘娘步步逼近,语锋如刀:“主公能坐上此位,全赖我劝扶,如今却要因一时忿怒坏大事?想想看,若杨衮死了,那些火山军的兄弟还能善罢甘休吗?到时,他们要杀进城来,怕是你这龙椅都坐不稳了!”
刘知远被她一阵连珠炮似的训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低下头,语气软了几分:“你说……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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