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雾气尚未散尽,寿州城下却早已血色弥漫。东风卷着尘沙,战鼓如雷,喊杀声震撼天地。
高怀德立于阵前,盔甲被血与尘染得暗沉发亮,双目血红,满是愤怒与悲意。连败四阵,他心中怒火翻滚,胸腔像要炸开。身后宋军阵线混乱,呼延凤、曹翰、史彦超皆被擒,士气低落。高怀德一声怒喝,勒马前冲,银枪横起,势若惊雷。
“我高怀德在此,刁氏兄弟出来受死!”
风声呜咽,尘土卷起。南唐阵中,刁祖龙与刁祖虎兄弟并骑而出。红马、黑马并肩,如双魔出山。前者手持丈二钢叉,寒光如雪;后者举凤翅金锏,锏头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两兄弟并不言语,杀气已先至。
刁祖龙在前,举叉直刺,高怀德身形微移,银枪挑出,“当”地一声金铁交鸣,火花飞溅。与此同时,刁祖虎从后挥锏砸来,风声呼啸,几乎要撕裂空气。
高怀德心定如山,身随枪走,左挡右迎,前后腾挪。长枪化作一道银光,枪花翻舞如雪浪,将两人的进攻尽数封死。
两兄弟围着他一前一后,交替攻杀,声势骇人。高怀德一边迎战,一边暗咬牙关:
“若今日再败,我宋军军心尽失不管死生,也要拼他个痛快!”
他忽然猛喝一声,银枪脱手抖动,枪势如龙吟凤鸣,招招狠辣。十余回合过后,枪光一闪,一式“燕子穿林”,枪尖疾刺,电光般刺向刁祖虎。
“噗!”
枪锋穿透盔顶,贴着头皮扎入头发结。古人拢发包巾,将头发挽在头顶,正成了破绽。枪尖一抖,绦断发散,鲜血喷溅。高怀德顺势一拧,一带,大枪挑起
“哗啦!”
盔甲与发卷齐飞,连带下一块鸡蛋大的头皮。刁祖虎惨叫一声,脑中剧痛,头发散落遮住双眼,几乎看不清天地。
他踉跄退后,捂着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马蹄乱蹬,退回阵中。
刁祖龙目眦欲裂,怒火中烧,钢叉狂舞,力如山崩。高怀德冷笑,马头一转,右手探背,扯出四楞银装锏,顺在枪杆上。
两骑再度相对,马蹄扬尘,风声如刃。
高怀德虚刺一枪,晃花刁祖龙的眼,同时挥起银锏,雷霆一击
“啪嚓!”
银锏砸在刁祖龙的肩头,骨裂筋断,鲜血飞溅。刁祖龙惨叫一声,右臂无力垂下,兵刃脱手坠地,捂着断肩踉跄而退。
南唐阵中一片惊乱。
高怀德策马在战场盘旋,长枪指天,怒吼声震彻云霄:
“南唐兵将,可有敢战之人?!”
风卷起他的披风,战马立蹄高嘶,仿佛在呼应主人的怒意。
南唐主帅林文善终于出阵。
他驾着青鬃骏马,缓缓踏出阵前,盔甲乌亮如墨,刀挂火光,气势逼人。身后旗阵万面,风声中有金铁交响之鸣。
他勒住马,抬腿摘下巨齿飞镰大砍刀,那刀足有门扇大小,尖锐如霜,背厚刃薄,寒气逼人。
他将刀横于鞍前,声如洪钟:“高元帅!你等君臣不过笼中之鸟、瓮中之鳖!若还不降,只会血染寿州!我奉南唐之命,劝你归顺,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可保赵匡胤性命无虞。不然刀刀诛绝,寸草不留!”
风掠过战场,尘沙在他们之间回旋。
高怀德抬起头,嘴角冷冷一笑:“我大宋乃天朝上国,岂能臣服于区区偏邦?你林文善,不过屠夫之勇、草莽之心,也敢妄谈天下?我今日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天朝之枪!”
林文善大喝一声:“狂妄!看刀!”
巨刀破风而下,声若雷霆,气浪撕面。高怀德枪迎其锋,银光交错,火星飞舞。
一时间,刀气纵横,枪风怒卷,风沙被卷成龙卷。
林文善刀法刚猛,十式并用劈、砍、削、剁、掠、勾、搂、撩、打、截每一式都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高怀德则以枪法化解,吞、吐、拿、压、刺、挑、盖、崩、砸、扎每一招都精准冷烈。
他们从朝阳打到日正当空,枪影如雪,刀光如电,连天上的云都被震得飘散。
林文善越战越心惊
“此人枪法果然如传闻所说,若换旁人,早死在他手下。”
他渐生退意,暗自寻思:“若再缠斗不休,只会消耗我军锐气。不如诱敌深入,设伏反杀。”
心念一转,林文善虚砍一刀,挑镫拨马,假作力竭之状,斜冲向荒野。
暮色沉沉,寿州上空笼罩着一层灰暗的烟尘。夕阳被血色的云吞没,战场上的空气浓稠得像凝固的铁,尘土、血腥、焦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胸口发闷。
高怀德追出城外,已然陷入狂怒之中。战马踏碎荒野,蹄声似雷,尘沙滚滚。前方,林文善的披风猎猎飞扬,似有意似无意地在乱草间穿行。
“林文善休走!”高怀德咬紧牙关,双目赤红,仿佛血要从眼中溢出。
他身后,石守信、乐元福、马全义三将看得胆战心惊。三人心头一紧,几乎同时策马,直奔疆场。
“快不能让元帅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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