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冷冷开口:“高少爷,砸牌招夫的事,休再提。你当众毁婚,害得我家小姐伤透了心。她有令在先今后谁再提招夫之事,杀无赦!”
他一字一顿,语气如铁:“咱们从今往后是陌路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官道,我们守我们的山。再敢踏进一步,我叫人把你从山门上打下去。来人关寨门!”
话音一落,喽兵齐动,门轴“吱呀”一响,厚重的寨门缓缓合上。
高君保心头一震,急忙上前一步,声音有些颤抖:“刘凯哥哥!你骂我、打我都行,我受得起。只求让我见见刘伯父和小姐一面,让我当面赔罪、谢罪也好。”
话到一半,他的嗓音哽住,眼圈已微微泛红。
刘凯望着他,心头微动。这个男人,他是认识的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如今眼底多了几分疲惫与悔意。一个生来骄傲的人,若不是心真碎了,是不会低头的。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稍缓:“高少爷,你把事做得太绝,冷了小姐的心。她如今不肯听任何关于你的话,我也没法做主。”
刘凯停了片刻,压低声音:“算了,我告诉你实话吧。山上出事了。副寨主左天鹏勾结南唐李宝光,血洗山寨。如今寨里尸骨未寒,老寨主卧病不起。你若登门,只会让老人家更难过。现在山上谁都做不了主,只有小姐自己能定。”
高君保怔在原地,喉咙发紧:“山……山上被抄了?”
他心中忽然一阵空白,胸口像被人重重击了一下。
刘凯的语气渐沉:“小姐已不在山中,去了刘家庄。你若真要见她,就去那儿。记住到了刘家庄,少说硬话,多说软话。好话多说,赖话别讲。还有,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快走吧。”
高君保深深一揖,语气里满是感激:“刘凯哥哥,多谢你成全。我不去打扰刘伯父了,礼物还请你替我转交,就当我尽一份孝心。”
刘凯犹豫片刻,摇头:“这礼我可不敢收,怕小姐怪我。”
“这是给刘老寨主的。”高君保坚持,“只求你替我送上,就说是高君保拜上。”
刘凯想了想,心中一软这小子虽混账,但到底有心。于是转头吩咐喽兵:“把礼抬上山去。”
说罢,他抬手作别:“山上刚被烧,穷得叮当响,也不留你吃饭了,快走吧。”
高君保深施一礼,转身下山。
落日余晖映着他单薄的背影,他心中忽觉一丝轻松礼送到了,消息也有了,只差一个人。只要见到刘金定,哪怕被骂、被打,也算还了这一段孽缘的债。
山脚的风吹得更冷,他骑上马,对身后随行军卒说道:“前面庄子不远,你们先去那小饭馆歇息,吃饱喝足就回寿州去。我请出刘小姐,明日便回军中复命。路上若遇赵姑娘的人,就代我报平安。”
“是!”军卒应声。
高君保一勒缰绳,独自策马,沿着乡道奔向刘家庄。
傍晚的天色渐暗,庄外一片宁静。柳树垂枝,青瓦石院,炊烟袅袅。问路的农人指给他方向:“北边那排青砖大屋,就是刘家宅。”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门前的小树上,理了理衣襟。心跳却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正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家人刘福从院中出来。高君保忙上前施礼:“老人家,请问此处可是刘宅?”
“正是。”刘福微笑道,“壮士找哪位?”
“在下高君保,前来拜访刘金定小姐,不知府上主人可在?”
刘福一愣,随即神色一变,连忙拱手:“哎呀!原来是姑老爷子到了!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请快里边请!”
高君保心头一震,这声“姑老爷”他听得心酸。
他登上青石台阶,刚跨进院门,刘福便高声喊道:“大少爷、二少爷,姑老爷到了!”
话音未落,上房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壮实的汉子快步走出。身形高大,眉宇间满是怒气正是刘虎。
他一步跨下台阶,挡在门口,冷声道:“姓高的,你来干什么?”
高君保连忙拱手:“二哥,一向可好?小弟特来请金定。”
“请?”刘虎冷笑一声,眼中燃起火光,“你还有脸来?咱家对你仁至义尽,不记当年你爹打我爹的仇,把我妹许配给你。可你呢?恩将仇报,先应亲后退婚!我妹妹为了你,独闯敌营,力杀四门,险些丧命,还救了你婶娘和你的小命!她为你赴汤蹈火,你却装作不认识人!她哭着回山,如今要出家修道。你还敢来?你配吗?”
刘虎越说越气,青筋暴起,声音如雷:“养条狗都知道摇尾,你连狗都不如!我老刘家瞎了眼,才把女儿许给你!从今天起,一刀两断!再敢登门,我打断你双腿!”
高君保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唇瓣轻颤,想辩解,又被刘虎的怒喝压回去:“二哥我……”
他声音发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能低头,双拳死死握在胸前。风吹过院落,尘土翻起,落在他脸上,掩不住那份屈辱与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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