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的三子潘豹,在朝堂上当众请旨,要在午门外设擂比武,三十天内择勇夺先锋,赢者挂帅出征。皇帝犹豫不决,潘仁美却步步紧逼,辞令激烈,旁若无人。呼延赞满面怒色,几次想出言阻拦,都被潘仁美抢了话头。最后圣上被搅得头晕脑胀,挥手准奏。潘仁美趁机又进一奏:“臣之子潘豹,请求三十天独占擂台,凡王公子弟若胆敢上擂,皆视为抗旨,按灭门之罪论处!”
这一句话,在场群臣无不变色。呼延赞气得铁青,当场拂袖离去,一路走一路骂:“欺人太甚!”
出了金殿,呼延赞扯住杨继业的袖子:“杨年兄,潘仁美这老贼专权惯了,如今还要一手遮天!挂帅他儿子,夺功封爵,连我们王公将种的儿郎都要禁锢于府,不许打擂,这成何体统!若我们家的小子赢了他儿子,就是灭门?还有没有王法!”
杨继业却沉默了片刻,脸色凝重:“呼延兄,有气归有气,咱们毕竟不能坏了朝廷规矩。莫说别的,我那几个混小子一个个比猴还闹腾,要真跑去打擂,我这个老子只怕也保不住他们。”
“说的就是!我知道你那几个儿子,哪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你这府里可是一窝虎崽子!尤其那七郎延嗣,我看他早晚会忍不住闯祸。”呼延赞一摆手:“年兄你可得盯紧点,我看那潘仁美不是设擂,是设套呢。”
话未说完,两人已走出午门。杨继业坐上马,没再多言,只是脸色愈发沉了。
回到天波府,正值夕阳斜照,宅院内静悄悄的,仿佛一切安好。然而杨继业心里却如压了块大石。他卸下盔甲,径直走上无佞楼,唤来心腹家将杨洪:“快去请夫人来前厅,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佘太君踏入厅堂,身着一袭素袍,神情威严而温和。她一生与杨继业风雨同舟,举案齐眉,如今已年过花甲,气度却不减当年。
“夫人,今早朝上出了大事。”杨继业一字一句,把金殿之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又道:“我近日要协助宫中整顿军备,不能常驻府中,府中大小之事烦你多操心。尤其要看住那几个混小子,不许他们靠近擂台半步。万岁已下死命令谁敢上擂,就是灭门之罪!”
佘太君听罢神情一凛,微一点头:“你放心,一个月而已,我自有法子。”
“最让我不放心的还是七郎延嗣,”杨继业眉头紧皱,“他天生跳脱,心高气傲,最不服管。”
佘太君冷然一笑:“我吩咐杨景延昭盯紧他,敢出府一步,就按家法伺候!”
说话间,杨洪已把大郎延平和杨景延昭唤到前厅。
“跪下听训!”太君一声令下,二人当即伏地。
佘太君缓缓起身,目光如刀:“你们听着朝廷擂台,三十天不许你们任何一人出府半步!谁若敢违,触犯律令,坏我杨家清誉,老身绝不轻饶!”
延平老实木讷,忙应:“孩儿谨遵母训。”
延昭也应道:“孩儿愿与大哥一道照看几位兄弟,誓不使家门失节。”
送走二子,佘太君脸色稍缓,转头望向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色,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三十天真能太平过去……”
而这边,两兄弟刚走出厅堂,延平低声道:“六弟,你看这事怎么办?二弟三弟倒还好说,五郎七郎最是顽劣,尤其是老七,怕是一刻也按捺不住。”
延昭低笑一声:“不急,我另有一法,叫他们老老实实听话。”
杨家八子各有千秋,每一个都是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若论才德并兼,还得数杨景杨延昭。此人年纪虽轻,谋略却不输宿将,还是当朝郡马,娶的正是八贤王之妹柴郡主。平日里他行事稳重,主意点子最多,在兄弟中最能服众。
这日,杨景眼见七弟杨延嗣醉酒回营、意气风发嚷嚷着要下场打擂,心知若不设法困住此人,只怕擂台出事,那可是坏了家规。于是他私下找来大哥杨延平商议:“大哥,这样天天劝也不是法子。依我看,不如把哥几个都召来,统一口径:这擂台,谁也不许去。爹娘的命令,不得违抗。五哥虽然脾气急了点,但讲孝顺,听咱们劝。”
大郎沉吟片刻:“你说的是,咱们人多力量大,围住七弟,软磨硬泡一个月,总能拖过去。”
杨景点头一笑,便道出计策:“从明日起,哥几个轮番陪练陪酒,后花园里天天舞枪弄棒,哄他打发日子。晚上再轮着劝酒,他一醉便歇,等他醒了,又是练功喝酒。就这样拖到擂台闭幕,那便是大功告成。”
此计一出,大郎点头称善。
转天起,杨家后花园天天热闹非凡。杨景领着哥几个轮流陪练,七郎在中间挥汗如雨、奋勇争先。练完了,大郎笑着奉酒,五哥殷勤劝盏,八弟拍手助兴。佘太君平日不许七郎饮酒,这几日却是“开恩”,连连不拦,七郎喜出望外,痛饮不休。不到三天,就沉浸在这“打架喝酒再打”的轮回里,心思都被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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