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与焦赞翻身上马,扭头便走,快马奔出数十步,蹄声滚滚,尘土飞扬。焦赞猛地勒马站住,转头又看了一眼来路,眼中神色复杂:“他就真跟我们断交了?”
孟良咬牙不语,脸上却透着隐忍的火气。他紧了紧缰绳,低声道:“不对!六哥不是这等薄情寡义之人。他素来宽厚待人,从来是替兄弟扛事,从不扔下人不管。今天骂我们骂得那么绝,反倒不正常……啊,我明白了!”
焦赞一愣:“你明白什么?”
“他是怕我们跟着惹祸,故意激我们回去。他这是用激将法啊!”孟良说着,两眼亮了,“怕我们拖累他,才故意把话说绝,想把我们劝回去。”
焦赞眼一瞪,猛然反应过来:“走!回去问新元帅,他要是说六哥是升官,我们就不管;若是有事,咱就再想办法。”
“要是他不说呢?”
“哼,”孟良嘴角一挑,冷笑一声,“我自有法子让他说。”
两人策马回头,鞭影如风,扬尘卷土。不多时,已奔回边关。刚进城门,忽听“砰”的一声炮响,震得地面都抖了一下。
焦赞警觉地坐直了身:“哪儿发兵了?”
孟良皱眉扫了一眼街道:“不是战阵,炮声不是急报像是……法场的追魂炮。”
话未落,又是一声沉闷的炸响在城中炸起,火药味隐隐随风而来。
“放追魂炮!这不是演习,是真要杀人。”孟良心头一沉,猛一催马,“快!看看是谁!”
两人顺着炮声方向奔去,不多时便抵达帅府前广场。只见人群围了一大圈,中军旗竖在正中,法场已临时搭好,土桩上绑着一人,桩前插着“军纪如山”四字旗号。
众人站得远,桩上的人被蒙着面,绑得死死的,看不出是谁,只见军法兵士列阵两侧,杀气腾腾,场面压抑沉闷。
孟良跨马而下,大喝一声:“让开!谁在行刑?”
众军士一听声音,赶忙闪开,一个认出他们身份的军士低声道:“孟二爷、焦三爷……是岳副帅。”
“谁?!”焦赞猛地扑上前,一把扯开绑在桩上的黑布。
岳胜的脸顿时显露出来,脸色略显苍白,神情却平静如水,望见他们二人,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们还是来了。”
孟良扑到跟前:“大哥,你犯了什么事?怎么就要杀你?”
岳胜低声道:“方才我们去送六哥,狄元帅允我们半个时辰,可回来误了三卯。他说我为副元帅,当以身作则,杀一儆百。”
焦赞大怒:“他怎么不杀别人?偏偏拿你开刀?”
“他说其余战将初犯可恕,我职位在上,不能留情。”岳胜苦笑,“他说得冠冕堂皇。”
孟良气得脸通红,咬牙切齿:“去他娘的冠冕堂皇!他狄玉陶算个什么玩意?老子我在黄土坡血战韩昌时,他还在京里学走路呢!我管他狗屁元帅,我给你松绑!”
“兄弟,不可胡来!”岳胜一声厉喝,“没有帅令,私自松绑是抗军纪!你们若动手,就是反叛。”
焦赞火气蹿起:“大哥你真要守规矩守到死?!”
“我将兵权交给他了,从今日起他就是元帅。他不发令,我不能脱身。”
孟良冷笑:“非得他亲口发话才行?好,那我们现在就让他说。”
两人转身就走,冲到帅堂门口,喝令守兵:“快去通传,就说孟二爷、焦三爷回来了,要见他!”
守兵一听是他们两个,吓得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
不多时,堂中传出话来:“元帅有请。”
孟良一听乐了:“你看看,他这人就是贱骨头,软的欺硬的怕。我们兄弟一回来,他倒有请了。大哥是讲规矩讲情面,他却拿枪杆子做人。好啊,这回看咱怎么跟他算。”
焦赞低声附和:“进去可别给他好脸。”
孟、焦二人迈步入堂,腰杆笔直,眼神森冷,风尘未拂,一身杀气未散,踏入帅堂,步步铿锵如鼓。
帅堂内气氛沉闷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狄玉陶正坐在主位上,满脸傲气地训着众将,声音尖厉刺耳,吐沫星子横飞。堂中两列将官,一个个垂首站立,岑林、柴干、郎千、郎万、杨兴等人,全都低着脑袋,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堂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们的铠甲上,映出一层惨白的冷光。
狄玉陶讲得唾沫直冒,仍在絮絮叨叨:“军纪不可乱!边关久无整肃,今日若不立威,他日谁还听我号令?岳副帅违令误卯,斩首示众,方可正军心”
话音未落,忽听“嗵嗵”两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震得堂中尘灰直颤。门帘被风猛地掀开,孟良、焦赞大步闯入,浑身风尘、脸色如铁,连礼都没打。
“狄元帅,我们回来了。”孟良沉声开口,声音低沉、压抑,却如刀锋一般割破空气。
堂中立刻安静下来。狄玉陶抬起头,看见这两张黑黢黢的大花脸,心头一紧。那双眼睛凶狠、直白,像两团燃着火的炭。
他强压下心慌,神色勉强镇定,语调软了几分:“二位将军,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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