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六哥去了。”焦赞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冷劲。
“原来如此,”狄玉陶笑笑,伸手虚抬,“两位将军辛苦了,请两厢站立。”
孟良淡淡地道:“我们误了卯时。”
“无妨,本帅不怪。”
“我们俩是在岳胜之后回来的。”
“那也没事。”
孟良眯起眼,缓缓问:“岳胜比我们早回来,怎么还被绑在法场?”
狄玉陶脸上的笑意一僵,语气却依然装得平淡:“岳胜身为副元帅,误卯乃大不敬之罪。军中无私情,理应斩首。你们是战将,功劳在身,下不为例。”
焦赞冷哼一声,粗声道:“狄元帅,这边关军纪什么时候换了新本子?原来是你来改的?”
狄玉陶眼神一冷,压着火气:“焦将军说笑了,军规自有定数,本帅不过照例执法。”
孟良冷笑了一下,抬起头来,语气讥讽:“行,既然元帅明察秋毫,那我们两个也替岳副帅求个情,把人放了吧。”
“不行。”狄玉陶脸上已经挂不住那层虚假的笑。
孟良眯眼,声音也低了下去:“放了吧。”
“刚才众将都为他求情,本帅一例不准。”
孟良目光渐冷,双拳绷紧:“连我们求情也不行?”
狄玉陶斜着眼看他:“军法如山,不容徇私。”
焦赞冷笑,拍了拍腰间的刀柄:“姓狄的,真当我们边关兄弟都怕你这口‘军法’?你一个新来的,仗着圣旨装威风,在这装样子给谁看?”
“孟、焦二将军!”狄玉陶声音陡高,“你们这是何意?要造反吗?”
孟良眸中怒火一闪,猛地上前一步,冷笑道:“造反?笑话!狄玉陶,你还真配我们反你?我镇守边关多年,打过多少仗,身上几百道伤疤,六哥也得敬我们三分。你来一日,便要杀副帅立威?你这威,可立得太快了!”
“放肆!”狄玉陶拍案而起,“岳胜违纪,理应”
“闭嘴!”孟良怒吼一声,声音如雷,震得堂上香案乱颤。
他一步跨上前,一把揪住狄玉陶的衣领,把人扯得险些摔倒,目光如刀,贴着他脸问:“姓狄的,说实话六哥为什么被调回京?谁让你来当元帅?”
狄玉陶脸色刷白,嘴唇直哆嗦:“这……这……”
“说不说?”孟良猛地拔出板斧,斧刃一亮,寒光映得狄玉陶脖颈发凉,“不说,我这斧子就先削你一个头!”
焦赞也同时亮出佩刀,刀身嗡鸣,刀尖贴在狄玉陶胸口:“快说!”
狄玉陶腿一软,几乎跪下,声音都变了:“我说,我说!”
孟良怒喝:“快说清楚!”
狄玉陶浑身发抖,语如连珠:“新科状元谢金吾……被杀!我恩师王强说,是杨景杨景下的手。皇上震怒,命我暂领三关,将杨郡马调回京问罪。圣上怕边关兵将反叛,所以让我先稳住军心,再押人回京”
“什么?!”孟良怒声如雷,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谁说六哥杀的?”
“王强说……墙上留有诗句,是杨郡马手笔,万岁震怒”
“诗句?”孟良嗓音都变了,双手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怒得几乎咬碎牙关,“就凭几句诗?!”
焦赞也怒吼:“他们污蔑六哥!定是有人在京中设局!”
孟良的怒火已到顶点,一脚踢翻桌案,酒水泼洒一地,劈头喝道:“弟兄们!六哥若被押入京中,活不了!现在圣旨是假,杀令是真!”
焦赞双手提刀,大喊:“救六哥去!”
帅堂里,原本低着头的众将全都猛然抬起眼,岑林、柴干、郎千、杨兴齐齐怒喝:“救六哥!”
喊声震天。堂外阳光刺眼,旌旗猎猎,风卷尘沙。
那一刻,边关营中的气息变了
血与火的味道再次充满空气。
孟良提起板斧,焦赞提刀在侧,两人并肩立于堂前,眼中杀意已起。孟良低声咬牙道:“若迟一刻,六哥命休矣。今日,不管刀山火海天高地厚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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