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听完李义的话,立刻追问道:“贤弟,这两颗敌人的首级,是焦廷贵亲手取下的,怎么他还没回到营中?”
李义摇摇头:“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回来。”
张忠一听,神色一变:“那糟了,焦廷贵怕是拿了首级,抢在前头回三关献功去了!”
狄青却沉着回应:“焦廷贵是元帅亲将,性情虽鲁直,但绝非贪功小人。说不定他确是奉命先去关中报信,也未可知。”
他转而看向李继英:“你方才说,孙云早就私下写信给强盗,让他们劫走征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害我们?”
李继英低声说道:“小人逃出相府后,曾跟庞兴、庞福一起到天盖山当了山贼。可这两人手段毒辣,残害百姓,我劝了几次都不听,只能与他们断了联系。后来我流落到磨盘山,跟牛健兄弟结拜为异姓兄弟。谁知道孙兵部的弟弟,叫孙云,送了不少金银过来,收买牛健他们,要他们设伏打劫征衣,故意让狄大人你背上误国之罪。我劝也劝了,他们就是不听。无奈之下,我只好另找机会下山报信,结果走错了路,等我赶到营中,征衣已经被劫了。”
狄青听罢,神情冷峻,但语气温和:“你有心报信,已是忠义之举。征衣虽失,但咱们已杀敌建功,只要能回关陈情,或能补过。”
李义这时也把他和张忠途中遇到孙云抢劫民女,两人联手救人的事说了出来,愤愤道:“这个孙云简直无法无天,不但买通强盗劫衣,还敢当街抢人,结果连我们也差点被害。如今搞得我们兵马冻饿交加,实在该杀!”
狄青点头,沉声道:“这笔账暂且记着。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三关。如今虽已过圣上定下的最后期限六天,但陛下仁心,又多给了五天宽限,我们若快马加鞭,明日一早可赶到关前——虽然还是迟了一天,但也有回旋余地。”
当下狄青下令拔营,亲自登上龙驹,张忠、李义、李继英三人也各自上马,三千兵丁虽饥寒交迫,但军心未散,星夜兼程,奔赴三关。
李成和李岱父子带着两颗首级,在月色中一路快马加鞭。二人心情激动,觉得前途似锦。
到了三关时,已是巳时,阳光从阴霾中透出几缕亮光,照在城头旗帜上,猎猎作响。
父子俩刚下马,就被守关的军官拦住。
“你们是五云汛的守备李成、千总李岱?”
李成抱拳答道:“正是。”
“你们离开驻地,擅自来到三关,是何缘故?那两颗脑袋又是怎么来的?”
李成一脸正气道:“昨夜我父子巡逻边境,恰遇西贼首领赞天王和子牙猜试图行凶作乱,我一箭射死赞天王,犬子一刀斩下子牙猜。此两颗首级,特来元帅帐前请功。”
一众武官闻言,无不惊讶,更有几人惊喜赞道:“没想到李守备竟有此胆略,李千总年纪轻轻,果然英雄出少年!”
李成和李岱连连谦称:“不敢当,不敢当。”
其中一位中军军官吩咐:“你们先在此候着,我这就禀告元帅。”
此时正值早膳过后,元帅杨宗保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威风凛凛。帐中炉火炽烈,热气升腾,左右站着范仲淹和老将杨青,文武官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杨宗保眉头紧锁,开口道:“范大人,如今狄青解运征衣,已逾期一天。虽有圣上宽限五日,如今也已过,狄青至今未至,是否应当依军法办之,以正军纪?”
范仲淹沉稳答道:“元帅,狄青虽为皇亲国戚,但一向忠心为国,不敢懈怠。他若延误,必有苦衷,盼元帅明察。”
杨青也说道:“就算真是迟到,顶多杖责二十,怎至斩首之罪?若军法一味死板,恐反失人心。”
杨宗保心中微疑:这两人为何齐齐替狄青说话?难道早已与太后通了消息?他沉声道:“狄青若真为军中着想,理应早些赶来,而非让三关兵马冻死雪中。如今军中多有伤寒之患,倘若边防失守,如何向圣上交代?”
范仲淹从容道:“狄青日夜奔波,披雪踏霜,遭遇更甚于关中兵卒。元帅之忧情我等理解,但请宽容一二。”
杨青接口道:“若论违反军令,焦廷贵也未如期回来,按军纪,他也该治罪。”
中军官快步进帐,抱拳禀道:“启禀元帅,五云汛守备李成与千总李岱声称立下大功,特来辕门请见。”
杨宗保坐在帅位之上,抬眼一看,语气淡淡:“李成、李岱?这两人不过是边汛小吏,平日连骑射都不精通,本帅何曾差遣他们出征?他们能立下什么军功?”
中军官低头应道:“他们声称箭射赞天王、刀斩子牙猜,两颗首级现已带到关前,请求进帐报功。”
帅帐之内众人闻言一震,范仲淹轻抚胡须,露出淡淡笑意:“元帅,那李成父子,向来无谋无勇,竟能擒杀二贼?此中恐有蹊跷。”
一旁老将杨青沉声道:“听来不像真事,只怕是被鬼迷了心窍,元帅还请勿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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