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居江左
进京的日子最终还是推迟了。
不是因为梅长苏的身体,而是因为江左盟出了点意外——一伙来历不明的江湖客在江左地界闹事,伤了几个盟中兄弟。作为盟主,梅长苏必须处理完这件事才能离开。
推迟也好,正好让他的身体再恢复一段时间。
我们就这样在江左盟的庄园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半个月。从最初的客人,渐渐成了这庄园的一部分。蔺晨索性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三间厢房,带一个小天井,种着几丛翠竹,很是清幽。
“就当是自己家。”蔺晨说这话时,正指挥仆人往我们院里搬东西——新的被褥、茶具、文房四宝,甚至还有一个小药柜,“长苏的身体还需要你们长期调理,总住客房也不方便。”
于是,我们有了在江左的第一个“家”。
日子过得很规律,像一首舒缓的田园诗。
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洗漱。李莲花起得比我更早,已经在天井里练剑了。他没有内力,但剑法依然精妙,剑光在晨雾中闪烁,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飞流有时会趴在墙头看,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练完剑,李莲花会去厨房帮我熬药。梅长苏的药要文火慢煎两个时辰,他从不假手于人。厨房的管事起初还惶恐,后来习惯了,就专门给他留了个小灶。
辰时初刻,我去梅长苏的房间给他施针。经过“以毒攻毒”的猛药治疗后,他的身体基础已经稳定,现在的施针主要是调理经脉、巩固疗效。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一个时辰,梅长苏通常会在施针过程中闭目养神,偶尔和我聊几句。
“白姑娘的针法很特别。”有一天他忽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力道、角度、深度都恰到好处。这不是普通医家能练出来的。”
我正在他手腕上的内关穴下针,闻言动作不停。金针在指尖微微颤动,像有生命一般:“梅公子对医术也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久病成医。”梅长苏淡淡道,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这些年蔺晨为了救我,试过无数种方法。我看得多了,自然懂一些。你这套针法,蔺晨也使不出来。”
针尖刺入穴位,他微微蹙眉,但很快舒展开。一股温热的气息从针尖处扩散开来,顺着经络流淌。
“蔺大夫确实尽心尽力。”我说,又取了一根针,“没有他的前期治疗,我的‘以毒攻毒’之法也未必能成功。他的医术在当世已是顶尖。”
“蔺晨是个好人。”梅长苏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有时候太好了,好到让人……愧疚。”
我没有接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便多言。但能感觉到,梅长苏对蔺晨有着极深的情感,那不仅仅是医患之情,更是生死之交。
施针结束后,梅长苏通常会靠在床头休息一会儿,喝一碗李莲花送来的药。药很苦,但他从不皱眉,总是一口饮尽。然后蔺晨会抱来一堆卷宗,两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半天——虽然医嘱是静养,但有些事必须梅长苏亲自决断。
“你这盟主当得比皇帝还忙。”蔺晨抱怨过,“就不能多休息几天?”
梅长苏只是笑笑:“有些事,拖不得。”
我和李莲花则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去江左城中义诊。
我们的义诊摊已经成了城中小有名气的地方,甚至有了个外号叫“白氏医摊”。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来排队,到我们辰时末刻到达时,队伍往往已经从街角排到了另一条街。病人五花八门,从风寒感冒到疑难杂症,我都一一诊治。
李莲花负责抓药、收钱——其实大多时候不收钱,或者只收成本价。他还准备了一个小木箱,上面写着“随缘功德”,有人愿意多给些,就投进去,用来补贴那些实在付不起药费的穷人。
“白大夫真是菩萨心肠。”一个刚刚被治好了多年头痛的老妇人握着我的手说,眼眶红红的,“我这病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吃了多少药也不见效。您几针下去,当天晚上头就不疼了,睡得可香了。”
“婆婆过奖了。”我笑着递给她一包配好的药,“回去按时服药,三天后再来复诊。以后注意头部保暖,别让风吹着了。”
老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走前非要塞给我两个煮鸡蛋。
李莲花在一旁整理药材,低声说:“今天上午看了二十三个病人,收了不到一两银子。鸡蛋收了六个,还有一包红枣,两条咸鱼。”
“够买药材就行。”我说,将鸡蛋放进篮子里,“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下午还有多少病人?”
“外面还有三十多个在等。”李莲花看了看天色,“怕是又要忙到天黑。”
“那就继续吧。”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腕,“下一个。”
义诊的间隙,李莲花会给我倒杯茶,让我歇口气。茶是蔺晨从庄园带来的上等龙井,清香甘醇。我们就坐在临时支起的布棚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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