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归属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林家长房主厅的鎏金座钟刚敲过十下。
沈昭昭站在雕花红木圆桌前,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盘扣——那是今早林修远替她系的,说是“掌家媳妇该有个体面的样子”。
“都到齐了。”林老太太的声音像块冷玉,砸在厅里。
沈昭昭抬眼,见婆婆端坐在主位,银簪子在发间闪着冷光。
周曼如缩在右侧末座,眼尾还挂着昨夜哭过的红痕,手指绞着真丝手帕,指节发白。
其他叔伯婶母们陆续落座,茶盏轻碰的脆响里,沈昭昭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早料到周曼如不会甘心,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主动掀这层浪。
“昨日比赛虽有胜负。”林老太太扫过众人,目光在周曼如脸上顿了顿,“但我仍需确认,是否真有人暗中操控。”
“妈!”周曼如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我怀疑昭昭姐事先就知道您喜欢什么菜!上回她做的桂花糖醋排骨,和您当年最爱的味道分毫不差,怕是……怕是有私通长辈的嫌疑!”
“私通?”二伯母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曼如你这话说得可重了。”
“我也是为家族公平着想!”周曼如眼眶瞬间红了,手指死死抠住桌沿,“咱们林家最忌内宅不净,若真有人……”
“够了。”林修远突然开口。
他坐在沈昭昭左手边,西装袖口露出一截腕表,冷光恰好映在周曼如脸上,“你若觉得不公,大可以举证。”
周曼如被他的目光刺得后退半步,却仍梗着脖子:“她拿什么证明自己没打听?”
沈昭昭垂眼笑了笑。
她早等这一刻了——从三天前老太太把老宅钥匙塞给她时,从她翻到那本1965年的老账本时。
她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本深褐色硬壳本,封皮上“林家饮食记录(1965-1970)”几个字已有些模糊,“我拿这个证明。”
厅里霎时静得能听见座钟摆锤的“滴答”声。
沈昭昭翻开账本,翻到中间某页,推到圆桌中央:“这里记着‘桂花糖醋排骨’的配方,糖三勺、醋两勺、桂花瓣要晨露未消时采的。”她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的字迹,“这是婆婆的笔迹,右肩有伤时写的字,起笔会轻些。”
林老太太的手指突然抖了抖。
她探身凑近,看清那行字末尾的“秀兰”二字——那是她未嫁时的闺名。
“我是在老宅西厢房的樟木箱里翻到的。”沈昭昭继续道,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上个月老太太让我整理旧物,说要给月白姑姑腾地方放画。我见这账本夹在您年轻时的旗袍里,针脚都磨破了,想着定是极重要的。”
周曼如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谁知道你是不是……”
“还有这个。”沈昭昭又取出一本更薄的笔记,封皮用蓝布包着,“这是1968年林家主厨的记录。”她翻开某页,念出声,“‘太太今日在厨房摔了碗,说‘我偏要学会这道菜,让他们看看’。’后面还记着,您为了炒糖色烫伤手腕,敷了三天獾油。”
林老太太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伸手去摸那本主厨笔记,指腹触到纸页上淡淡油迹——是当年炸排骨时溅上的。
那些被岁月埋了五十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新婚时婆婆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指着厨房说“林家养不起少奶奶”;她躲在灶台后抹眼泪,把糖罐打翻在围裙上;第一次端出糖醋排骨时,丈夫眼睛亮得像星子……
“昭昭。”她声音哑了,“你比我自己女儿还了解我。”
周曼如“砰”地撞翻椅子。
她想喊“这是串通好的”,可对上林老太太发红的眼眶,那些话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哽在喉咙里。
“够了。”林老太太抬了抬手,周曼如的尖叫立刻卡在舌尖。
她转向沈昭昭,从腕间摘下一枚翡翠印章,“这是林家家主的内务印,以后家里大事小事,你先过目。”
沈昭昭接过印章,触手温凉。
她望着老太太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前晚替她揉肩时,老人念叨的“月白小时候总偷我账本画蝴蝶”。
原来有些东西,比血缘更能暖人心。
散场时,林修远替她拿着包,经过周曼如身边时顿了顿。
那女人瘫在椅子上,头发散了半边,看着像被抽了脊梁的纸人。
“中秋节快到了。”林老太太突然在厅门口喊住他们,“按规矩要办团圆晚宴。昭昭,你看着操办吧。”
沈昭昭应下,转身时看见庭院里的桂树抽了新芽。
风掠过枝桠,落了她肩头几点嫩绿——像极了账本里夹着的干桂花,虽没了香气,却还留着当年的形状。
有些旧账,该翻篇了;有些新章,才刚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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