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满病倒后的第三天,林晚抱着那口沉甸甸的木箱子,早早来到合作社办公室。
她把箱子轻轻放在桌上,打开箱盖。里面整齐码放的笔记本边缘已经磨损,纸张泛黄,记录着靠山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陆远征走进来时,看见她正对着一本笔记出神。
“这是李叔的宝贝。”林晚轻声说,“你看,这是咱们第一亩试验田的记录,这是他为了争取贷款跑了六趟公社的车票......”
陆远征在她对面坐下,随手翻开一本。工整的字迹记录着每一次村民大会的讨论,每一笔收支,甚至还有各家各户的困难情况。
“他比我们想象中更用心。”陆远征合上本子。
林晚深吸一口气,把箱子小心地锁进柜子。“所以咱们更不能让他失望。”
她拿出一卷图纸在桌上铺开,是后山那片坡地的规划图。“十亩地,我打算分三块:五亩种苹果,三亩种梨,两亩试种新引进的猕猴桃。”
陆远征仔细看着图纸上标注的品种特性:“这些树苗......”
“我已经联系好了。”林晚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清单,“省农科院的新品种,抗病性强,结果早。就是价格比普通苗贵三成。”
正说着,周小兰端着早饭进来,看见图纸眼睛一亮:“晚姐,真要种果树了?”
“嗯。”林晚把粥碗推到她面前,“李叔把合作社托付给我们,咱们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可是......”周小兰犹豫了一下,“王叔他们好像还是不太赞成。”
林晚喝了口粥,语气平静:“不着急,等树苗运来,咱们先干起来。”
三天后的晌午,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进村,车上装着捆扎整齐的树苗。翠花婶最先看见,扯着嗓子满村喊:“树苗来啦!晚丫头的树苗来啦!”
村民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对着那些细嫩的树苗指指点点。
王老倔叼着烟袋挤进人群,拿起一根树苗掂了掂:“就这么根小棍棍,真能长出果子?”
“王叔,这是优良品种。”林晚耐心解释,“三年挂果,五年丰产。到时候一棵树能结上百斤果子。”
“三年?”王老倔摇头,“三年后啥光景谁说得准?要我说,不如多种两亩红薯实在。”
李福满的儿子扶着也来了。李福满脸色还苍白着,声音虚弱但坚定:“晚丫头,需要多少人手,你尽管安排。”
林晚心里一暖:“李叔,您就安心养病。十亩地,我们年轻人忙得过来。”
她转向围观的村民:“愿意来帮忙的,工分照算。不愿意的,绝不勉强。”
周小兰第一个举手:“我算一个!”
“我也去!”张丽丽难得地主动表态。
铁柱和几个年轻后生互相看了看,也站了出来:“晚姐,我们有力气!”
最后,有十几个年轻人愿意参与。王老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烟袋往腰上一别:“行吧,我也去看看你们怎么折腾。”
后山坡地上,春风还有些凉意。林晚把大家分成三组,手把手教怎么挖坑,怎么施肥,怎么栽苗。
“坑要挖深,但不能太深。”
“底肥要足,但要和土拌匀,不能烧根。”
“栽的时候要把根系舒展开,不能团在一起。”
她讲得仔细,年轻人学得认真。王老倔起初还抱着胳膊在旁边看,后来忍不住也拿起铁锹示范起来:“挖坑要这样,借腰力!你们那点劲儿,跟挠痒痒似的!”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气氛轻松了不少。
陆远征负责从山下挑水,一担一担往山上运。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在春日阳光下闪着光。
“远征哥,歇会儿吧!”周小兰喊道。
陆远征摇摇头,又把一桶水小心地浇在刚栽好的树苗根部:“栽下去的头遍水最重要。”
忙到太阳偏西,才种完两亩地。大家都累得直不起腰,手上磨出了水泡,但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树苗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心里都涌起一种奇妙的成就感。
“晚姐,”周小兰擦着汗问,“这些树苗真能活吗?”
林晚蹲在一棵苹果苗前,小心地把土压实:“只要用心管,一定能活。”
她站起身,望着山下炊烟袅袅的村庄:“等这些树长大了,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咱们可以在树下养鸡,鸡吃虫,粪肥地,这叫生态循环。”
王老倔哼了一声:“想得倒美!先种活了再说!”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他还是早早来了,还带来了自家沤的农家肥。
日子一天天过去,十亩坡地渐渐被绿色覆盖。林晚每天都要上山看看,记录每棵树苗的生长情况。她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法,精心调配肥料,防治病虫害。
有时深夜,她独自打着手电筒在果园里巡查,一棵树一棵树地检查。陆远征总会默默跟来,在不远处守着她。
一个月后,树苗全部成活,新抽的嫩叶在阳光下油亮亮的。
这天合作社开会,林晚把大家都带到后山。站在坡顶望去,新栽的果树苗绿意盎然,长势喜人。
“大家看,”林晚指着山下,“那是咱们的粉条作坊,那是试验田,那是新建的仓库。现在,又多了这片果园。”
王老倔蹲在地头,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既然种活了,就好好管着吧。”
这话等于默认了果园的存在。林晚知道,对王老倔这样的老庄稼把式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认可。
下山时,李福满的儿子悄悄对林晚说:“我爹今天能喝下一整碗粥了。他说看见果园成形,心里踏实。”
林晚回头望去,夕阳给整片山坡镀上一层金辉。那些柔弱的树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虽然还很细小,却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
就像她一样,从异乡来,却在这里找到了归属。
晚上记账时,周会计拨着算盘说:“树苗钱加上人工,投入不小。不过要是真像你说的三年挂果,这买卖划算。”
林晚在账本上认真记下每一笔开支。这片果园不仅仅是一项新产业,更是一个信号——靠山屯不会停下脚步,即使在最辉煌的时候,也要为明天播种希望。
窗外,月光洒在合作社的院子里。晾晒架上的粉条像一道道银瀑,而后山那片新绿,正在悄无声息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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