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迎宾旅社最好的房间里,王老板对着手下人发火,桌上的账本被他摔得啪啪响。
“废物!都是废物!”他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都几个月了?连个像样的技术员都挖不来!”
瘦高个的王管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老板,咱们开的价格不低了,一个月八十块,比他们在合作社挣的多一倍还多......”
“钱!就知道钱!”王老板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他们那个什么破合作社,给的不只是钱!你没看见那些人看林晚的眼神?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
他在窗前站定,望着靠山屯的方向,脸色阴沉。这几个月,他看着“山屯牌”粉条越来越火,连省城的大商场都上了货,心里跟猫抓似的。
“老板,我打听到个消息。”王管事小心翼翼地上前,“他们合作社那个管技术的周小兰,家里条件不太好,她爹前年中风,一直卧床......”
王老板眼睛一亮:“真的?”
“千真万确!她娘身体也不好,还有个弟弟在念书,全家就靠她一个人挣工分。”
王老板摸着下巴,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这就好办了。你去,直接找她谈,一个月给她开一百块!不,一百二!我就不信这丫头不动心!”
“可是老板,”王管事有些犹豫,“我听说这丫头是林晚一手带出来的,对合作社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王老板冷笑,“那是价钱没到位!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第二天晌午,周小兰刚从试验田回来,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拦在村口。
“周技术员是吧?”男人陪着笑脸,“我是县食品厂的,姓王。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周小兰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王管事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找个安静地方?”
“就在这儿说吧。”周小兰站着没动,“我还要回去记数据。”
王管事只好开门见山:“我们厂想请你当技术顾问,一个月给你一百二十块钱,另外给你家安排两间新房,把你爹接到县医院治病。”
周小兰愣住了。一百二十块!这比她现在挣的多五六倍!还有新房,县医院......
王管事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心动了,赶紧趁热打铁:“你要是答应,现在就可以预支三个月工资。我们厂规模大,待遇好,比你在合作社有前途多了。”
周小兰的心怦怦直跳。她想起卧病在床的父亲,想起母亲愁白的头发,想起弟弟要交的学费......
“我......”她张了张嘴,话却卡在喉咙里。
这时,远处传来王老倔的吆喝声:“小兰!磨蹭啥呢?下午还要去清水沟指导栽种!”
周小兰猛地回过神。她想起第一次识别病虫害时林晚的耐心,想起自己独立完成技术指导时大家的掌声,想起李福满把技术员的担子交给她时信任的眼神......
“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我在合作社干得很好,不打算换地方。”
王管事急了:“周技术员,你再考虑考虑!一百二十块啊!你在合作社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
“不是钱的事。”周小兰转身要走。
“等等!”王管事追上来,“你要是嫌少,咱们还可以再谈!一百五!一百五行不行?”
周小兰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王同志,合作社对我有知遇之恩。晚姐把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丫头,培养成技术员。这种恩情,不是钱能衡量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村里走去。
王管事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周小兰一路小跑回到合作社,直接冲进林晚的办公室。
“晚姐!”她气喘吁吁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林晚听完,脸色沉了下来:“这个王老板,真是阴魂不散。”
“晚姐,你放心!”周小兰急切地表态,“我绝对不会背叛合作社!他给再多钱我也不去!”
林晚看着她急得通红的小脸,心里一暖,但更多的是担忧。王老板既然盯上了小兰,肯定还会打别人的主意。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合作社接连有人被挖角。
铁柱去县里送粉条时,被人拦住开价八十块一个月,让他去当运输队长。
张丽丽收到匿名信,承诺给她在县里安排工作,还把户口转成城镇户口。
连王老倔都被人找上门,说只要他透露粉条制作的几个关键参数,就给他五百块“信息费”。
“五百块?”王老倔当时就炸了,“你当老子是啥人?五百块就想买我的良心?滚!”
他气得抄起扫帚把那人赶出了村。
晚上,林晚把大家都召集到合作社开会。她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说,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这个王老板太不是东西了!”
“咱们辛辛苦苦创出的牌子,他想挖墙脚!”
“绝不能让他得逞!”
林晚抬手让大家安静:“这事给我提了个醒。咱们合作社不仅要发展生产,还要留住人才。”
她看向周小兰:“小兰拒绝了每月一百二十块的高薪,选择留在合作社。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
周小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林晚话锋一转,“咱们不能光靠情谊留人。从下个月起,技术骨干的工分补贴提高三成。另外,合作社要设立医疗基金,谁家有人生病,集体出钱治病。”
这话赢得一片掌声。
王老倔站起来,气还没消:“要我说,咱们就得拧成一股绳!让那些想挖墙脚的看看,靠山屯的人,不是几个臭钱就能收买的!”
“对!拧成一股绳!”众人齐声响应。
会后,林晚独自在办公室坐了很久。陆远征走进来,把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担心?”他问。
林晚揉着太阳穴:“我在想,如果下次有人开出更高的价码,还会有人拒绝吗?”
“会。”陆远征语气肯定,“你给他们的,不只是钱。”
是啊,林晚想。她给这些年轻人的,是尊重,是信任,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些,远比金钱更珍贵。
但王老板的举动也提醒她,合作社要走得更远,必须建立更完善的制度,给所有人更好的保障。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起草新的分配方案和福利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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